我和阿凡把烂醉如泥的岳表妹扶进休息室,忙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如梦中惊醒般的人们掀起的又一波更为激愤的浪潮。
喝醉的岳表妹再没有自控能力,扶她到椅子上刚坐好,就立马跟泥鳅似的往下出溜。无奈,我和阿凡只好一左一右用手把她控制在椅子中间,使她无法移动。
阿凡抽出只手朝我竖起大拇指,啧啧赞道:“阿凡达表姐,威武。梦梦都喝成这样了,你还一点事儿没有。”
凭空闹出这么多事儿,我倒想晕呢,谁给我机会呀!不赶紧把岳表妹弄回去,宿舍一熄灯锁门我们就进不去了。我急道:“帮我把她扛出去,我们好打的回学校。”
阿凡点点头,欲扶她起来。
“等等。”我立刻喝止住他,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先上个厕所。厕所在哪儿啊?”
他忍住笑,告诉我出门右转有个员工专用厕所。
我喝了那么多酒,不往上走醉脑子,只往下行催膀胱,已经很不错了,笑什么笑。我满头黑线地走出来,右转抬头,差点没尿崩!
刺激劲爆的场面来一次就够了,不要这么频繁好不好?不光我的心脏受不了,闹得我都快小便失禁了。
还是一男一女,还是激烈拥吻,还是阿烈。那女的……那女的……
唉,我的眼神为什么如此之好!谁能告诉我:吴念陈,其实你看走眼了,那穿着背心和小热裤的女人不是殷悦。
亲完我们家的美人,又亲我们学校的美人,阿烈你艳福不浅哪!简直是男人中的禽兽,禽兽中的败类,败类里的残次品,残次品里的过期货。
殷悦老师,你是我们学校的女神,怎么能脚踏两只船、红杏出墙呢?你把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硬生生地扣在我们夏老师那英俊的头颅之上,也太残忍了点吧。
环抱深吻的两个人,忘我到完全没有看到几步之外,已经把他们从言语到眼神狠狠凌迟了一百遍又一百遍的我。
我现在很愤恨,非常愤恨!替岳表妹不值,替夏亦扬心寒,替自己理智到没有冲上去撕烂这对狗男女的两张嘴而懊恼。如果姚粲在我身边,她一定会教我一个能把他们收拾利索的好法子,不用我跟这儿干瞪眼白怄气。
我气得七窍生烟,固执地站在原地像在和他们僵持。正当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味和我的愤怒火焰交锋对撞之时,一阵耳熟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我刚憋回去的尿又差点漏出来。
捂紧装手机的裤子口袋,我用最敏捷的反应下达命令,指挥我的两条腿用最快的速度,按来时的路线从后门狂奔出酒吧。
好像我又倒霉地瞥到,似乎殷悦有所察觉而侧目过来。我们很不熟,我跑得又那么快,她应该认不出我吧,但愿昏暗的灯光至少能给我最后的掩护。
跑出酒吧,我拿出手机。怎么会那么巧,很久不联系的夏亦扬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打电话。深呼吸稳定情绪,我接通电话,尽可能地放柔语调:“喂,夏老师。您找我有事?”
“吴念陈,你不在宿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夏亦扬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亲切。
听我说是,他没有停顿接着问:“你在哪儿?”
“好像是家叫‘秘色’的酒吧。”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当即后悔了。下意识地觉得今晚一切所见所闻绝不能泄露半分,哪怕是受害者夏亦扬。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道:“等我。”
“等一下。”我以为他要挂电话,忙对着话筒喊道,“夏老师,您不用来了,我马上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