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霞,如果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那你也必须承认你不是个合格的妈。你的眼睛和心思全放在你的那个破烂公司上面,说好听点你这叫工作狂;说难听点,你这叫逃避做妈的责任,害怕带孩子辛苦;再说难听点,你早出晚归的行为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猫腻。”我连珠炮般的反击让许霞开始亢奋,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绯红,而我知道,当前我们两个营造出的这种氛围,已经如同洒满了汽油的草垛,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烧起熊熊烈火。
许霞的手机铃适时地响了起来,只见她皱着眉头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不能立案?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现在我们应该找谁?”从许霞的话里,我听出是关于泼猴幼儿园的事情。
“这年头,真没正事。”挂断了电话,许霞小声嘀咕了一句。
“怎么了?”刚才的紧张氛围瞬间被降温,我和许霞又戏剧性地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公安局经侦科打来的电话,说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并且研究决定,不对儿子幼儿园的事情立案,让我们按照民事纠纷来解决,给出的理由是我们证据不足。”
“什么叫证据不足,这么多家长去报案,老板现在都失踪了,还叫证据不足?”我急了。
“算了,要不联合联合其他家长,走民事诉讼打官司吧,当年毛主席那篇文章写得真好—‘论持久战’。”许霞调侃地摇摇头。
“许霞,这样看来,儿子要立即换家幼儿园了,咱们两个也别相互埋怨了,我同意让儿子跟着你,你也同意我每周都能去孩子姥姥家看他,这样行吗?”我把口气放得很委婉。
虽然我很希望泼猴每天跟在我身边,但是,我觉得许霞刚刚的分析的确是有理有据的,我确实没法照顾好泼猴,而且,我父母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也没有能力帮我照顾好孩子。在这点上,许霞的父母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们身体健康,而且也很疼孩子。为了泼猴健康成长,我只能忍痛割爱了。
“那就这样吧,我会找家比较好的幼儿园给他。”许霞满口答应了,随即却又问出个让我觉得恼火万分的问题,“我能不能给孩子改姓,让她跟我姓许,叫他许铁涵?”
看见我气不打一处来、瞪圆眼睛想发作,许霞忙说:“德性!我逗你的,真那样不跟我拼了老命!”
“拼命倒不至于,但是半夜里往你家扔几块砖头是必需的。”我忽然来了灵感,跟许霞抬杠起来。
“对了,许霞,孩子新幼儿园的费用我来交,你找好了幼儿园告诉我一声。”我把这项说多不多却也绝不能算少的费用揽了下来,从此不能天天跟儿子在一起了,只能多为他做点事情来聊以自慰了。当天跟许霞分手之后,我的心里一直酸酸的。
回到了办公室,我还在回味中午跟许霞的谈话,感觉满脑子都是泼猴的影子,这个点他应该在姥姥家睡午觉了。
我抓起电话几次想打过去,最终强忍住。从现在起,我那可怜的儿子要开始习惯没有爸爸的日子了。
“麒麟哥,你看看,我把沙沙毛巾的创意合成一个了,怎么样?”斯琴把文案递给我,我点点头道:“嗯,不错,你可以做成模拟的广告片了,你的作业完成了,后面该看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