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褚时健一手推进、云南各级政府与相关单位联合支持的玉溪卷烟厂设备更新,不仅改变了中国烟草市场的利润格局,同时还对消费市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吸上了过滤嘴香烟,使正处于经济腾飞阶段的中国人在烟草消费上拥有了更体面的追求。
开始走上了高速发展道路的玉溪卷烟厂一天天地繁忙起来。褚时健经常会在上班时间悄悄到各个车间,看看交接班时工厂的情况。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不了解情况怎么管理?”
一天,他走进一个车间,大概工人们刚刚下班,车间里一片寂静。当他转身正欲离开时,竟然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正猫在车床下面鼓捣。褚时健走过去,拍了一下那人撅着的屁股:“还不回去?”那人却连头也没有回:“正检查机器呢!”此人对工作负责的样子令褚时健印象深刻,此后,他便格外注意起这个名叫“邱建康”的人。邱建康后来被称为“褚时健的徒弟”,再后来,他成了云南省红河卷烟总厂厂长。当然,此前他也曾当过玉溪卷烟厂的车间主任。
眼下,企业有了先进设备带动,褚时健又开始“换脑筋”了:全国大型卷烟厂大同小异,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唯一能够拉开差距的地方,就是政府想要扶持哪一家。而决定一家卷烟厂命运的几个关键要素如原料、设备、辅料、市场等——特别是辅料,当时还被政府严格控制着。当时,玉溪卷烟厂并不是云南省政府的重点扶持对象。相比于“后起之秀”,大部分领导还是更乐于将政策与资金都倾向于实力更强、牌子更响、产品质量更佳的昆明卷烟厂,所以,在辅料使用上,褚时健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当时,玉溪卷烟厂的“盘纸”(即卷烟纸)不够用,实际上所有生产卷烟的纸张都不够用,就连用来做香烟过滤嘴材料的烟用丝束也需要进口。而且,不仅玉溪卷烟厂的辅料供应不足,全国范围内也都处于“供不应求”状态。这可怎么办?
一般人总是会想,客观条件上的困难是无法战胜的,毕竟我们没有,人家也没有,要落后大家一起落后。但老褚这时候又开始“换脑筋”了:既然大家的条件都差不多,而且大家都没有刻意地想要去改变,那么,玉溪卷烟厂只要在某一方面做得比别人好一点,这不就占优势了吗?
时助自助者。此时,一些头脑活跃、商业嗅觉灵敏的广东商人开始意识到中国香烟市场所蕴藏的巨大潜力,他们手中有从国外进口的如丝束、盘纸等各种制烟所需的辅料,而他们想要的,就是以这些辅料来换取成品香烟。“红梅”“红塔山”的质量早已今非昔比,特别是“红塔山”,在产品改良以后,早已成了市场上的紧俏商品。当这些被其他烟厂拒绝或冷落的商人找到了褚时健并讲明自己的想法后,褚时健内心一阵惊喜:“这不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吗?”
于是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商品互换协议”:玉溪卷烟厂将出产的成品香烟按出厂价卖给这些商人,而商人们将从国外进口的辅料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出售给烟厂——这一价格远比国家供应玉溪卷烟厂辅料的价格要低。于是,一桩名副其实的“双赢”买卖就此达成。
随后,这些互换来的辅料被立即用到了过滤嘴香烟的生产中。有了充足的辅料,再加上性能优越的设备,连续生产几个月后,早前购买设备所花费的那261万元便已全部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