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晚餐的泰瑞斯看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她立即放下叉子。
不可能!她盯着这些文字。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
但是……还能是谁?
她擦了擦额头,手突然止不住颤抖。又一封?她翻到文章的封面看作者的姓名。是一位名叫亚瑟·申达金博士写的,他是波士顿大学的一位历史教授,等等,这岂不意味着……
他肯定就居于此地。
她一跃而起,去拿餐桌旁架子上的电话簿来检索。她在名字中翻找。名叫申达金的不足一打,只有两个看起来有点像。两个都是以字母“A”开头,她在拨电话前看了看表,九点半,不算太晚。她按下了号码。接第一通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说她打错了,当她放下电话时,她发现自己喉咙发干。她走进厨房,倒了一满杯水。灌下一口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到电话旁。她先确定自己拨对了号码,电话开始响了,她焦急等待着。
一声。
两声。
三声。
响第四声的时候她开始泄气了,但是响第五声时她听到另一端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一个男人说道。听他的声音,她想他肯定已年过六旬。
她清了清喉咙。
“你好,我是《波士顿时报》的特丽莎·奥斯本。你是亚瑟·申达金教授吗?”
“是的,我是。”他回答道,听上去很意外。
保持镇定,她告诫自己。
“噢,嗨。我打电话只是想核实下你是不是去年在《美国人》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瓶中信的文章。”
“没错,是我写的。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她握着话筒的手濡湿了。“我对你文中所写的一封冲上长岛的瓶中信很好奇。你还记得我指的是哪封信吗?”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感兴趣吗?”
“嗯,”她回答道,“《波士顿时报》正在考虑写一篇相同题材的文章,我们很想得到这封信。”
真能扯,她对自己信口开河畏缩了一下,但在这种情况下,实话实说似乎更糟糕。那听起来会像什么?噢,嗨,我迷恋上了一个寄送瓶中信的男人,我在想不知道你发现的那封信是不是也是出自他之手……
他慢慢回答道。“嗯,我不知道。是哪封信促使我写那篇文章的……我得想一想。”
特丽莎的喉咙发紧。“那么说,你手上有那封信?”
“是的。我几年前发现的。”
“申达金先生,我知道这是个不同寻常的请求,但是我能告诉你,如果你容许我们使用这封信,我们会很高兴付你一小笔钱。而且我们也不需要那封原信。一份复印件就可以了,因此你并没有真正放弃什么。”
她能感觉到这个请求令他很吃惊。
“那我们说说看多少钱呢?”
我不知道,这是我在匆忙中胡编乱造的。你想要多少?
“我们愿意支付你三百美元,当然,我们也会注明你才是找到此封信的人。”
他顿了顿,在考虑。特丽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赶紧插话。
“申达金先生,我确信你有点担心你的文章和本报想要刊登的文章之间存在相似性。我能向你保证它们会完全不同。我们要写的文章着重在瓶子的漂流方向上——你知道的,潮汐等一切有关的那些。我们只是想要用真实信件来吸引读者的兴趣。”
这番话是从打哪儿冒出来的?
“嗯……”
“求你了,申达金先生。它对我的确意义重大。”
他沉默了一会儿。
“一份复印件就可以了吗?”
搞定了!
“是的,那是当然。我可以给你一个传真号,或你也可以寄过来。我需要跟你核实一下吗?”
他又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我想是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被逼进了一个死角,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谢谢你,申达金先生。”在他能改变心意之前,特丽莎给了他传真号,记下了他的地址,并记下了第二天要去给他汇钱。她想如果她寄给他一张私人支票,看上去会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