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冬和拉拉回到上海没两天，公司就宣布了对孙建冬的任命。找他的人应声多了起来，有谈事儿的，有道喜的，一时间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孙建冬感觉自己被一种恍惚而幸福的成就感所包围。没容他好好体验个中滋味，他的老板江波就打来电话召他去谈事儿。

孙建冬敲了敲门，进去一看，HR总监曲络绎和杜拉拉也在，房间里气氛似乎比较严肃。孙建冬不由有些忐忑。

江波开门见山地告诉孙建冬，曲络绎收到一封匿名信，反映大客户部南区的一名小区经理张凯与下属的一名女销售程文洁关系不一般，并在指标和资源分配上有明目张胆的偏袒行为，引起其他团队成员强烈不满。

“这信写得有板有眼，有些数据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儿。”江波说，“我和曲络绎讨论过了，这事得查，就让拉拉协助你来办吧，你们俩一起跟张凯谈一次，要求他如实说明是否确有其事。”

孙建冬知道张凯是比较重要的小区经理，他不安地想，我才上任，下面的小区经理要是马上发生变动，我不就被动了吗？孙建冬迟疑了一下说：“张凯好像做了好几年小区经理了吧？这样老练的小区经理，就算真有此事，他能承认吗？”

HR总监曲络绎对孙建冬的迟疑颇为不满：作为新提拔的大区经理，接到任务后，孙建冬不是积极想办法完成任务，而是首先夸大困难，甚至似乎想推脱了事——这算什么！

“你们可以告诉张凯，如果有这事儿，那么其中一人得马上主动离职；如果没有这事儿，两人都继续正常工作；可要是现在说没有这事儿，将来公司却发现确有其事，那么两个人都得无条件离开DB。”曲络绎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这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这类事不论发生在谁身上，一律同等处理。对我如此，对你如此，对每个人，都没有例外！”曲络绎说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孙建冬，又画了个圈，把拉拉和江波一起圈进来，以强调“没有例外”。

孙建冬听出来，曲络绎虽然语调平和，措辞却显然毫无通融余地。孙建冬下意识地看了拉拉一眼，希望她能主动帮腔。拉拉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孙建冬只好自己继续努力：“张凯好像是已婚吧？”

江波不太肯定地把脸转向拉拉问道：“拉拉，他好像才结婚的吧？”

拉拉这才朝前微微欠了欠身子介绍说：“是，张凯已婚，在南区的小区经理中他的潜力算拔尖的，他带的团队连续两年被评为优秀销售团队。匿名信提到的销售代表程文洁倒是未婚，她加入DB两年了，业绩不错。”

江波顺着拉拉的话头说：“从过往业绩看，两人都是好苗子——查一查是有好处的，没这回事儿最好，确有其事的话，及早发现也很好，免得培养错了人。”

孙建冬欲言又止，最后，他不很坚决地说：“我们尝试跟张凯谈谈。”

曲络绎说：“拉拉，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拉拉谨慎简单地表态：“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