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很公平了。”玛卡拉低声道。

莉兹瞅了瞅她。“你去冰柜那边看看，里面应该还有些冰。还有糖，把所有剩下的糖果也一起带走，然后马上回家。那些药剂需要在四摄氏度左右的环境下保存。每增加十度都会令药剂的保质期减半。所以现在马上回家。一旦冰用完了，立刻把药剂转移到家里最冷的地方。”

“谢谢你，莉兹。上帝保佑你。”

“快走吧，约翰，我今天恐怕会有好多事情要做。”

约翰点点头，心里依旧满是愧疚。

“要我去警察局带人过来吗？”

莉兹摇摇头。“我会叫瑞秋去镇上求助的。她骑车过来的，一去一回用的时间应该和你差不多。”说完，她走进一个上锁的房间，拉开一只抽屉，指了指里面。那里放着一把点三八式特制手枪。

“其实这东西违反了公司规定，但我丈夫一直坚持让我带着。你知道他的情况，前突击队队员。要是刚才你不在的话，我大概已经开枪了。”她说着，语气也变得冷冰冰起来。约翰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刚才真的扑过去把莉兹推到一边，那把点三八式里的子弹现在会不会已经打中自己了。从这位朋友的表情来看，他知道一定会的。

“我有一个建议。”

“说吧。”

“离开这里。”

“约翰，你知道我不能走。”

“我是说等药品出现短缺之后。带上你自己和家人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离开这里。一旦药品不足，你会遇到各种难以忍受的丑陋行径。”

对方看看他，笑了。莉兹挺胸站直。“吉姆教过我怎么用那把枪，”她说，“我会坚持到最后的。”

约翰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帝保佑你。”

约翰走出来时，排队买药的人越来越多，几个认识的人互相点了点头，还有的人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很显然，看着地上那个满头是血，被帕特仔细用胶带绑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子，每个排队的人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个女人注意到约翰手上拿着的口袋。

“马瑟森，是吗？”

“是的，女士。”

她将目光从约翰扫向莉兹。“你在后面给了他什么？”

“一些给他小女儿用的注射器，就这些，朱莉。”

“我不想听别人说这里在搞什么特殊待遇，莉兹。若真如此，作为这家公司将近二十年的老主顾，理应让我先告诉你我需要的东西……”

约翰走向四号通道。他惊讶地发现那里居然放着满满一堆一磅装的好时巧克力。约翰毫不犹豫地把它们全部铲起倒进口袋。柜台后那个高中生年纪的姑娘看着他把东西往口袋里装，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别担心，莉兹说我可以先把它们拿走，一会儿再回来给钱。”

姑娘点点头。然而他的举动却引来另一位没带现金却想买烟的顾客的不满。

约翰来到外面打开冰柜。里面还剩一打十磅重的冰袋。他打开汽车后门，接着回来取出四袋冰扔进车里，然后再回来拿了四袋。看到玛卡拉的瞬间，男人犹豫了。最后他又拿了两袋，关上了柜门。把冰丢进车里后，约翰砰地关上后门。

重新回到车上，约翰深吸一口气，发动汽车，又点上一支烟。

“迟早有一天，那会要了你的命。”玛卡拉轻声说。

他看着她，一时语塞。

“你说得对，莉兹也这么说。任何一个为人父母的人都会这么说。”说着，约翰长叹一声，“你还记得那部老电影吗？一部二战题材的卡通片。讲的全是食物囤积者的故事。”

“那比我出生的年代早了点儿。”

“见鬼，我才四十八岁。我记得那些故事。”

她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