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首合组歌中,但丁请求女性读者去藐视、讽刺所有的男人,此举并非为他,而是为了女性同胞们自己。男人已被如此奴役,以至于他们如今就像一群守财奴,四处乱奔,盲目追求财富。这让但丁感叹,最具破坏力的力量,即贪婪。他的诗歌自此变得越来越严厉,甚至用语十分凶猛。他所使用的语言也几乎不适用于这首诗,也不符合卓越方言的特征。
守财奴奔跑,但总追不上安宁。
哦!心灵被疯狂的欲望蒙蔽,
无法看见,他的追求,
消逝于无穷。
他将死亡拟人化,人人在其面前平等。他质问守财奴:
告诉我,盲目的守财奴,
除了虚无,
你做了什么?
还有什么没做?
回答我,如果你能。
你的摇篮,
欺骗了多少虚荣的梦!
多少面包,
浪费在你身上,
犹如浪费于野狗。
从白天到黑夜,
你用双手聚集多少财富,
而又从你的指尖溜走。
守财奴不仅聚集了巨大的财富,还囤积居奇,奴役他人,让人难以逃脱。他如此责备死亡与财富:
死亡及野蛮的财富,
你们到底为何物,
一丝一毫也不愿放手。
或者,你会放手给谁?
我不知晓,因为这些力量,
将我们锁于内心之囹圄。
理性应该干预,以纠偏不公平的财富分配和继承。但理性说,“我无能为力”:
啊,主人对奴隶的防御
多么无力!
现在,但丁用充满怨恨的语言,斥责有钱人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穷人光着身子奔波于山丘与沼泽之间,而他们自己卑微如尘土的肉体却裹着华丽的衣衫。但丁又用了一个寓言,描写美德女神如何试图去引导守财奴一施慷慨。她四处游走,口中不停呼喊。她朝守财奴丢去一口诱饵,但他却不动声色。美德女神转身离开后,即便他的确采取了行动,但一想到要赠予他人礼物就痛苦不堪,因而即使作了赠予,也得不到他人的称颂。这就是但丁笔下的吝啬鬼,他太了解吝啬鬼了。“我要你们全都听我说”,他喊道:
所有人注意听我讲:
守财奴们,或拖拖拉拉,
或心存藐视,或面带愠怒,
将赠予变成昂贵的买卖,
代价太高,明知无人会买。
你难道不解其中苦恼?
领受之人受了伤害,
之后即便遭了拒绝也无心抱怨。
守财奴就是这般,也叫他人无奈。
但丁依赖他人的施舍,这让他饱觉屈辱。结果便是,财富分配不均成了他最大的心病之一。富人与穷人之间的鸿沟,富人的自私,贫穷无助的人无法逃脱命运,但丁在写这首诗时脑中没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他开始写《飨宴》时,已经看到了问题的出路,并心存希望。但丁本打算在最后两部分胜利地宣告这一设想和希望,虽未完成,但他写进了《神曲》。
同时,他的诗歌使用了大量寓言,语言风格变得拗口、晦涩。相比而言,他在下笔写新作品时,清晰直接的笔锋又一次掌控了他想象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