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露偶尔打电话过来，问到她的工作情况，得知仍旧没有找到满意的，便道：“不如来我这里帮忙。”

“你那里？婚介所？我能做什么？”姜苏含甚是不解。

丛露一开始还是轻笑，后来语调一转，反问道：“不知道有个词叫‘婚托’吗？你投入的只是时间，报酬却是不菲。”

她刚要婉言拒绝，又听丛露继续：“上次看见你在公园门口遇到的那个朋友，应该很有钱吧，多认识几个，就算请不来咱们婚介所，能拿到一些资料也是好的。”

这回真的是有些恼怒了，姜苏含收住笑容，干脆拒绝后挂了电话。

后来再次想起这一茬，还是因为许菁。

她说男朋友从外地回来，要留在这里不走了，所以想要住进来。

她语气委婉，姜苏含却也不是听不明白，便连连点头，只说尽快找房子，一找到便搬离出去，决计不敢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只是拖了好几天，却依旧没找到合适的，不是环境太差，就是租费太高，再者就是房东看起来太不安全。她也骂过自己，如今什么都没有，怎么还挑三拣四，找工作也是一样，总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

那天晚上许菁竟直接带了男朋友来家里，姜苏含迅速地吃完自己的肉丝面，便逃了出去。刚入秋的季节，夜风还是有些凉意的，她抱着自己站在街头，竟一时不知哪里才是归途。

妈妈去世后的那段日子，她寄住在亲戚家里，寄人篱下不好受，却也不会再有碰见陈庭的机会。虽然有吃有睡的地方，但她从来没有安心过，因为那个地方，不是“家”。大学四年住在宿舍，倒不用受亲戚的冷眼，但依然觉得自己是漂泊着的，像浮萍，随波逐流，抓不住可以停留的东西。

高考结束的那年，陈庭妈妈找过她，只说陈庭去了国外，有些东西要转交。姜苏含接过来一看，通通是他们曾经往来的信件，如今悉数还来，倒像是彻底的一刀两断。

陈妈妈摸着她的头，语气和善：“小苏含，阿姨其实很喜欢你，年纪小小的却那么懂事，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就跟阿姨说。小庭的事，哎，年轻人的感情，我也没办法干涉，但既然过去了那就索性放下好吗？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国了，但我们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好好念大学，出来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

当即，陈妈妈就写下支票，说要买下当初她和妈妈租住的那套房子，姜苏含急忙按住她的笔。

他们也不欠她什么。

或许还是年纪太小，志气太高，若放在现在，姜苏含必定后悔没有要那套房子的。

眼下，往哪儿去找住的地方。

丛露的名字便是那个时候冒进她的脑海里，或许不该再把自己高高挂起了吧，什么工作不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