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发，白衬衫，细高跟，妆容精致，嘴角一扬是若有似无的笑。

姜苏含拨弄了一把头上的假发，转身看向丛露，伸出手面无表情：“今天要见几个？”

丛露掏出专门的手机放在她的掌心上，轻拍她的肩：“号码都存着在，好好干，今天努力两千。”

已是成为“婚托”的第二十一天，从一开始的犹疑畏惧到现在的从容无谓。也看过那些男人的面孔，真为寻真爱的寥寥无几，多的倒是想要一夜情的，骗他一次又如何。

自己的手机关机，许菁也寻她不到，更何况陈庭。

忘记他。

固定的地点，东七站牌旁的德望茶楼。

“不如去喝杯茶？外面风大多尘。”姜苏含微微颔首，长卷发滑落，露出雪白颈项。

男人急急应声，随着步入茶楼。

闭着眼睛点了茶和点心，低头不经意地把玩着水晶指甲，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那些受过情伤的不堪过往，硬从眼角逼出几滴泪来，再猛地摇摇头扯出笑来：“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了，重要的是现在，还有，未来。”

眼光灼灼，似乎都是期待。

男人激动之下，不免伸手抓住她的手，电话铃便恰好响起，她不动声色抽出，装模作样应付着电话，再回头时，便笑得抱歉：“不好意思，还有事，不如我们走吧。”

一结账，男人就跌破眼镜，无奈非要逞强，只好买了这笔不菲的单。

门外的风果真大，这一片绿化还不好，风沙迷了眼，她似乎看到了陈庭，却也不敢相信，直到他信步走到她面前，状似问好：“你男朋友？”

姜苏含只觉得头上那假发如千斤重，眼神躲闪几秒，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一旁的男人更是欣喜若狂，伸手就要和陈庭握手，却被他狠狠打开。他并不看一旁的男人，反而是朝着姜苏含步步紧逼，眼神里似能伸出千丝万缕，将她裹得越来越紧，呼吸不能。

“姜苏含！”他口中一字一字吐出她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一天能换七八个男朋友！”

姜苏含猛地抬头，恼羞成怒：“你跟踪我！”

“若不是许菁无意间发现，你还要瞒着我多久？”陈庭似乎努力压抑着怒气，声音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姜苏含反倒是笑了：“你几时和她那么熟？”话题一转，却也是这几日的职业笑容，“我不是不知道许菁为什么让我走，是你找过她的吧，你就这么想看到我无处可去？你就这么想看着我落魄潦倒？老实说，毕业这几个月，我穷疯了穷怕了，多认识几个男朋友就可以解决温饱，有何不可？”

一旁的男人倒是倒吸一口气，本想插几句话，却被陈庭眼中的怒气煞到，退后几步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姜苏含是被陈庭拖进车子里的，秋风萧瑟，落叶也寂寂地纷飞着。

她一把拉下假发，拽下耳坠，靠到窗口上，明明有哭意，却觉得眼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