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拿着,真是劈了当柴火也不好烧,如今就丢在她们家院子里头的门边,谁来她都跟人解释,我嫁妆里的,放这里还挺好看!这根雕在帝都还正经挺出名。
在场的人除了陈氏,谁不知道呢?这会儿陈九又随口拿出来戳她们的心窝子,杨夫人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偏又拿陈九没法子,别说管教,只在侯爷跟前提一句不对,侯爷也要冷下脸来。
曾经有一回,武安侯甚至当面说:“管教不了你就别管了,少给她找事。”
陈四也知道母亲同样拿陈九没辙,便骂道:“这个破落户,自己不要脸皮,什么话都敢说!真是不把这侯府的颜面当一回事!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公中定例多少就是多少,谁亏待克扣了不成!一万两做出七八十抬嫁妆来,哪里容易了?还不是怕她脸上不好看,母亲才私房加了东西,她不说承个好,倒成了亏待她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着她又回头对陈氏说,“大姐姐越发要小心,你看她这个样子,璐姐儿能学到什么好的?日后若是也这样子,大姐姐的颜面往哪里搁?大姐姐只管问问娘,有人在娘跟前提起九妹来,娘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话顿时说的陈氏只点头称是,越发下定了决心。
陈熙晴虽说没听见陈四和陈七对陈氏的挑拨,可看神情,连同熟知各人性情,便也知道有人在生幺蛾子,特地来给周宝璐提个醒。陈熙晴口齿伶俐,炮仗似的说了一大篇,叫周宝璐听得笑弯了腰。
陈熙晴说:“别看你七姨母嫁妆厚实,又有你外祖母补贴她,可那点能顶什么用?前儿我还听见说他们家要卖一个庄子呢。我看呀,要不了几年,就要吃不起饭了,七姐夫又是个孝子贤孙,七姐的嫁妆非得都填进去不可。当初你外祖母要是给她挑个不那么出息的反倒好些,两口子少些良心,还能保住些嫁妆!”
周宝璐到底年纪小些,听她说起嫁妆丰厚又有娘家贴补的七姨母都这样艰难,此时也不免担忧,问:“既然你的嫁妆没什么东西,小姨母手里可紧张?我存了私房银子,给你使吧。”
陈熙晴笑着拧拧周宝璐的脸:“哎哟,就你那点零碎银子,动不动就要给人,能给几回?前儿我还听见你许了安哥儿银子呢!你别担心我了,别说那嫁妆没给齐全,就是给齐全了,我也看不上。这话我也就给你说,也就你和嫂嫂我是不怕说的,你听了只管存心里,你小姨母不缺那点散碎银子。说句不好听的,大姐姐是个没成算的,只怕也不懂给你攒点东西,过几年你也该嫁人了,你这身份怎么着也要嫁进高门的,到时候我给你抬几万两银子来压箱,谁也不能小看了你。”
若是别的小姐,听了这样的话,只怕顿时就脸红起来,忸怩不能言语,偏周宝璐是跟着曾氏与陈熙晴混在一起长大的,陈熙晴养得娇纵,没规矩又不在乎礼法,周宝璐也学得几成,听了这话,反倒眉开眼笑起来:“哟,这样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等着,也发一回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