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在大中东的二十三个伊斯兰国家中,经济发展也比较理想。它的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产值逐渐趋于合理化;私有的中小企业为经济发展带来很大的活力。作为一个非产油国,有七千多万人口的土耳其2010年的购买力平价(PPP)人均GDP为一万二千四百美元,是埃及的两倍,沙特阿拉伯的一半,与伊朗以及业已加入欧盟的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大致相若。
文化传统受挑战
当今世界上,除了经济和文化领域明显占优势的西方发达国家之外,其他国家都面对一个挑战:如何一方面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另一方面在日益缩小的地球上具有竞争力?
这个挑战对大中东的伊斯兰国家来说格外严峻,因为这些国家内部都有激进的伊斯兰主义者及受到西方同情和支持的西化派。在面对全球化带来的挑战时,它们必须要找到国内两种力量都能认同的发展模式,才能避免内耗。
举例来说,在许多伊斯兰国家,女性的教育程度和社会参与度较男性低许多,西化派精英主张提高女权,但是传统派(包括许多女性)的思维还很难改变。一个社会如果忽视它一半人口的智能开发,又想要在知识经济时代具有竞争力,的确极为困难。看似文化冲突的“女权”问题,实际上是社会和经济发展路向的选择。
近半年来,多个大中东国家的人民已经对专权腐败而不能领导社会前进的统治者发出了怒吼。希望当前的动乱是生育婴儿前的阵痛,而不是宿疾引发的痉挛。
动荡的国际环境
现代人想到“大中东”,脑中的关键词必然是:能源争夺、以色列、伊斯兰复兴、恐怖主义、反恐战争、美国影响,等等。
正是因为大中东地区拥有全球最多的能源储量,又有博斯普鲁斯海峡(The Bosphorus)、苏伊士运河、亚丁湾、波斯湾和霍尔木兹海峡等交通孔道,才会有一百年多来欧美列强对大中东各国的觊觎与侵占。欧洲殖民主义者的侵凌迫使许多穆斯林力图自新自强,因而产生了20世纪初的现代伊斯兰复兴运动,其具体表现之一是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成立。
英国在一次大战之后控制巴勒斯坦,遂使犹太人在几乎遭到纳粹种族灭绝后,得以在巴勒斯坦这块土地上建立犹太人的国家以色列。由于犹太人在美国的成就和力量,美国政府一向全力支持以色列;同时以色列也是美国在中东地区最坚强的基地。
美国对以色列的偏袒以及许多欧洲人对穆斯林的轻蔑,使得激进伊斯兰主义的号召力自1980年之后持续增强。以色列与西方的作为扭曲了大中东地区许多穆斯林的心态,也使本地区伊斯兰国家统治者的腐败与无能得到了一个借口。这确实是大中东人民的不幸。
阿拉伯联军跟以色列四战四败,造成阿拉伯人长期的压抑感,导致少数人非理性的思维和行动。海湾战争之后,美军进驻一向被沙特阿拉伯王室宣称为“伊斯兰圣地”的阿拉伯半岛,引起伊斯兰极端分子极度不满,恐怖主义因而得以快速发展。“9·11事件”中的十九个恐怖分子中有十五人是沙特阿拉伯籍,就颇能说明恐怖主义猖獗的心理背景。
近日美国射杀本 · 拉登,重创“基地”组织。恐怖主义今后虽不会消失,但是从阿拉伯各国最近的变局中可以看出,大多数阿拉伯人不认同“基地”组织对西方进行“圣战”以及建立一个包括全世界穆斯林的“伊斯兰酋长国”的主张。
一百年前由列强在阿拉伯人居住的土地上划定的国界,已经在阿拉伯人的意识中固化;阿拉伯世界只是一个文化概念,而不复是当初泛阿拉伯主义者所盼望见到的政治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