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房胜杰走出去,典宏伟用手指了指房胜杰刚才的座位问了一句:“她和赵友、仲亚欣怎么样?”
许明忠将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说:“还那样子,胜杰和赵友几乎不说一句话,要是工作上有联系,就写在纸上,明码电报一样传着看。”说着,许明忠在案头的文件里找出一份,递给典宏伟。文件上是房胜杰和赵友笔上的交流,公事公办,抬头和落款很正式地写着两人的大名。
典宏伟递回那文件说:“这么点事,打个电话说明就行了,还要这样写来写去的,不影响工作吗?”
许明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知道的,他们的矛盾是私人感情引起的,我也不好协调。好在他们各自承包,业务交叉不多,要说咱这特产专业和特产行业太窄了,窄得都转不开身。要不是仲亚欣中途去了腾升,我这里会更热闹。”说完,他再一次苦笑,惋惜地说,“胜杰哪样都行,就是感情上伤得太重了。”
典宏伟问:“房胜杰至今还单身吗?有没有个苗头什么的?”
许明忠摇摇头说:“没有啊,像她这样有高学历、高智商、经理级的单身女人,这样的条件摆在那,不太好找到合适的。咱们这个地方又相对偏远些,她还不愿意离开参业行当,恐怕真要当‘剩女’了。呵呵,你猜大家背地里叫她什么——剩场长!”
“剩场长?”
“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呢,叫她‘齐天大剩’。”
“噢?”
“我听说网上把剩女分四级。像胜杰这样40岁以上更高级剩女,当属‘齐天大剩’了。有一次一位外地客户听人背后叫房胜杰为‘剩场长’,真以为她姓盛,就当面夸她,盛场长,你的威信真高啊,他们都说你是‘齐天大圣’呢!弄得房胜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我向你介绍这些,一是提醒你,若是听到有人叫房胜杰‘剩场长’或‘齐天大剩’什么的,你可不要问她为什么啦。二是,有合适的你给留意一下,别让她总当‘剩女’了。”
这次轮到典宏伟苦笑着点点头。
吃完晚饭后,房胜杰的车在前面引路,许明忠、齐双陪着典宏伟坐老三菱吉普跟在后面,他们进了野猪沟里的山路,朝黄老的实验室赶去。
这个季节天黑得较早,好在今天是正月十五,月亮把树木和山石都照得轮廓分明,到了一个叉道,穿着不入时,动作有些迟缓,老学究样的齐双用手指着窗外说:“老班长,还记得曝光谷吗?”
典宏伟特意打开车窗往外看,一阵寒气涌了进来,那岔路已被甩在后头。许明忠接着说:“是啊,曝光谷,曝光谷,曝光谷把我们班的一大三角恋曝光了。”
那还是他们特产班读大三的时候,下半学期一开学,系里就组织特产班到省蓝旗参场来实习,实习的一个主要地点就是野猪沟里的这个他们正要前去的人参栽培实验室。那时,还没有修这条山路,往实验室走全靠爬一条小路。场里派了科研所的副所长殷继先领路,系里带队的金老师比他们先到了实验室,班长典宏伟和团支书许明忠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走这山路,就怕有掉队的,在深山密林里走失了十分危险,一路上,许明忠和殷继先走在前头,典宏伟断后,照顾着同学们依次往山上爬。
走到一个谷口,就是刚才过去的后来被他们叫做曝光谷的地方,肖枚要上厕所,就隐入一丛灌木后。肖枚刚站稳,就听到头上方有鸟叫,叫声很像是“王干哥,王干哥”的,她昨天就听到场科研所副所长殷继先讲过的那个传说,说叫“王干哥”的这种鸟是人参女变的,她正在寻找上山挖参的叫王干的小伙,所以,有人参鸟叫声的地方就有野山参。她刚才听到的不正是人参鸟的叫声吗?她寻着声音方向就奔了过去,没跑多远,脚下一空,就落入了一个大岩石缝里,顺着岩石缝滑入了石缝底部,多亏石缝里生着厚苔藓,她才轻微地受了点刮伤。她拼命地呼喊,可惜石缝太深,外面寻找的同学并没能听见。
同学们分组寻找着肖枚,并在沿途做了记号,怕再有人迷路。越是担心,就越是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