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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长天恨海月无圆(1)

戒风流 作者:周梦


令狐兄妹沉闷的时候,梁王西日玄浩正在香江大发雷霆,“那老东西死了?你们是酒囊饭袋吗?一个大活人昨儿还搔首弄姿的,今儿就死了?”

梁王来南越一路心情不佳,昨晚已经相当糟糕,而今艺水楼陈妈妈猝死,寻人的线索便彻底掐断,所以侍卫们跪在堂下都不敢搭腔。

“平镇,你与本王说说,那老东西是怎么个死法?”

幕僚平镇是唯一一个站着的人,他本不想开口,人死了,他也有没盯好的责任,可被西日玄浩点卯了,只得硬着头皮如实道来。

“陈妈妈被发现死在床上,浑身没有刀剑创伤,也无中毒现象,经仵作初检,疑为胆裂。”

西日玄浩更怒,“本王很吓人吗?老东西在艺水楼当老鸨也不是一天两日了,被本王说道几句就吓死于床,那她也不要混姬肆了,干脆回老家养小鸡去!”

平镇有苦说不出。西日玄浩的长相是有些“吓”人,并且能“吓死”一群女人。只要他丹凤眼倾斜,天下的女子莫不为之动容,不过他真正吓人的却是脾气。在各亲王权贵里,梁王的脾气是最坏的,又因其乃雍帝爱子,威风一抖谁人不被吓住?可西日玄浩也没说错,以陈妈妈的阅历,不会被他一吓就吓丢了性命。可陈妈妈终究是死了,胆破而死。

西日玄浩一通脾气发完,瞥着平镇道:“这事没那么巧,你一向办事稳当,可曾觉出什么蹊跷?”

平镇知道可以说上话了,当下躬身道:“在下觉着,王爷的行踪已经被地方知晓。陈妈妈虽然死了,可跑了和尚还有庙,一个老鸨也知晓不了多少,真正知晓内情的必是那行凶之人。换而言之,线索断于斯也续于斯!”

西日玄浩握拳,指节脆响。平镇止语,西日玄浩冷冷道:“继续说!”

“是。”平镇慎词而言,“香江位处陈留、望舒两地之间,历来是潘与令狐两大世家的争锋之地。王爷直下南越,路经陈留未停留一时半刻,直奔香江夜宿,昨夜只召见了陈妈妈一人,次日陈妈妈即亡,能消息如此精准、动手如此迅捷的非潘即令狐。在下斗胆妄言,两大家族必有一族知悉琴师下落,知情者得知王爷召见陈妈妈,便杀人灭口,而从杀人的手段上,又可见此水很深。”

西日玄浩却莫名想起那刁横少女,除了陈妈妈,在香江他只见过她。可西日玄浩耻于启口,他心下又不禁烦躁起来,“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潘家如何,令狐又如何?敢在本王面前耍花枪的,族灭亦不可惜!”

平镇不敢接口,此等狂言,也只有西日皇族的骄子才能无所顾忌。狂言既出,不会空穴来风。平镇隐约觉出,西日玄浩来到南越或许有更重要的事儿。

“摆驾陈留!”西日玄浩起身,众人刚应,他又回过身来,“平镇,查,艺水楼归属何家?”

平镇连忙答:“这个我已查过,艺水楼二十年前就属望舒令狐。”

西日玄浩顿了顿,平镇谨慎地问:“王爷改道望舒吗?”

“不!”西日玄浩冷笑道,“一家家来,先去陈留!”

平镇暗叹,他追随梁王多年,在外人看来似梁王行事莽断,多靠他这幕僚献计献策,实则不然。就刚才一事,他已然不如梁王了。

“走!”梁王拂袖,众人急急跟上。平镇紧随梁王身后,望着梁王挺拔的身影,心下再叹,说到底还是雍帝最有眼光。

不久后,陈留潘家便乱成了一锅粥,因为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每个世家都会养一些庸碌无能之徒,潘系旁支有个叫潘徽之的年轻人,正是其中代表人物。潘徽之的辈分同玉公子潘微之一样,为人处世却与玉公子有着天壤之别。他从小娇生惯养,成人后不文不武,只会饱食终日。好在其父潘岳治家严苛,潘徽之自小被骂多了,胆子很小,倒没做什么骄奢淫恶之事。不中用就不中用吧,时日久了,潘岳恨铁不成钢的心也没了,可没曾想,偏偏梁王驾临陈留的时候,潘徽之却干了件令潘氏脸面无存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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