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团圆回到自己房中,令狐约才回府。原来他早朝后被雍帝留宫用饭,他带回了令狐团圆确切入宫觐见的时间。令狐团圆初闻未觉不妥,但令狐约走后她突然想到,万福那晚来宣雍帝口谕岂不是重复了?再想万福说的话,伤好后见驾,也没个准信儿,伤好的时日可长可短,她的外伤已愈,内伤却要调理很久。看来万福有古怪。
令狐团圆甩甩头,不去想了。她一个人待在房里翻看无缺给的无名之书,除了匿气之术外,另有不少奇特的武技。一个名为“手速”的篇章吸引了她。手的速度若能提升,对练习万福所授的指头功夫很有好处,对她练习剑技也极有裨益。只是手速的入门就叫她玩得不亦乐乎,全是指头的灵巧测试。各种稀奇古怪的不合常理的手势,换了寻常人早练得指头抽筋,她不仅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全做到了,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练到后面连她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跟不上手的动作了。西门玎满口谎言地诱骗了她,却有一句话是真的,她确实长了一双好手。
当她将双手移开眼前,不禁大吃一惊。明晃晃的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还是那位神秘的黑衣斗笠客,他就站在她面前,这一次的距离如此近,让她看得更清楚,却更看不透他。
“你怎么又来了?”
“你的手速练得很精彩。”依然悦耳的声音,依然出声却仍没有气息的存在感。
“你知道?”令狐团圆惊愕,这人居然也知道手速。
“罗玄门的旁门左道看着很有趣。”
令狐团圆围着他转了一圈,“我看着你也很有趣,大暑天的裹得那么严实,不怕热吗?”
她走回他面前,他才问道:“上次给你的牌子呢?”
“哦,对!”令狐团圆连忙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将牌子从衣服堆里找了出来,房间已被她翻得乱糟糟的。
“还给你!”令狐团圆将牌子丢给他,他已静悄悄地坐到了圈椅上。他没有出手接那黑黝黝的铁牌,任由牌子撞到了他的身上。但牌子也没跌到地上,居然不翼而飞,仿佛凭空就消失了。
令狐团圆睁大了眼睛。只见他伸出一只手,修长而有力的指头也做了她之前的动作。寻常人无法做到的手势,尾指穿过无名指,又绕过中指,最后从食指钻出,搭在拇指尖上。当他的指头复位后,一枚银光闪闪的牌子出现在他指间。
令狐团圆觉得她的眼睛出毛病了,银牌晃悠悠地向她飞来,她下意识地接住。
“换个牌子给你。”
依然是周边凹凸不平,依然是只有一个丑陋的“七”字。
“有需要,就去‘七月’!杀人放火、抢夺掳掠,无所不应!”
“你还有完没完?”
斗笠下的唇挂了一弯浅笑,“上次是骗你玩的,你若真拿铁牌去了‘七月’,保证你走不出‘七月’的大门。”
令狐团圆眉毛一挑,“你的修为明明深不可测,要杀我就跟掐死一只猫似的,为何给我那块铁牌,叫我去‘七月’送死?”
“你不是没去吗?”面对令狐团圆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他悠然道,“喜欢你多活几年,但不喜欢你太好奇或者太冲动。叶凤瑶的女儿,就应该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若一块铁牌就要了你的命,你就不配是你娘的女儿,也不值得‘七月’上下为你效命。”
又是她娘亲!令狐团圆深吸一口气,问:“究竟什么是‘七月’?”
那人娓娓道来,“杲律‘七杀’:谋杀、劫杀、故杀、斗杀、误杀、戏杀、过失杀,那只是律法之杀,但这世间的肮脏罪孽根本杀不干净,所以才有了‘七月’。你想杀的、不能杀的、不便杀的,甚至哪个人你看不顺眼,‘七月’都会帮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