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玄苠正在凝视她,他似乎微不可察地对她摇了摇头。
正是这细微的动作,叫潘静初作出了选择。她奋力插回河剑,喀的一声响后,将明河在天交到令狐团圆手上。
潘静初鼓起全部勇气道:“虽然它不是最好看的,它不是最好的……但我只喜欢它!明河在天!”
令狐团圆双手捧剑,这就是喜欢的心情。无论旁人怎么看,不管结局会如何,喜欢就是喜欢了。
西日玄苠垂首。
潘静初转面对雍帝一笑,后者微微的诧异被“大饼脸”的一句话打破,“陛下,我能替郡主全收了吗?我看每把剑都好呢!”
殿堂上响起参差不齐的低笑声,潘太医的孙女真有趣!
雍帝也笑出了声,一个令狐团圆就很有趣,再加一个潘静初,似乎更有趣了!
令狐父子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两位少女嘻嘻哈哈地提着三把剑回到了坐席,瞧在他们眼里,这一局雍帝失算了。他分明叫她们只选一把,但两人把三把都拿了回来。作为帝皇,他不会计较地说,只给你们一把,所以令狐团圆实则一把都没有选。
“喜欢就都拿着吧!”雍帝大度地笑道。
“多谢陛下。”两人齐声道。
万福呆了一会儿,才端着空盘退到了一旁。
歌舞开始,珍肴异馔传上。雍帝对两位少女轻语:“还有几把剑,都是旁人送的。”
令狐团圆笑道:“那定然比起陛下的要差一些。”
雍帝微笑,“送礼送的是心意,送你剑的人都有眼光。”
令狐团圆点头称是。
乐曲悠扬,舞女姿态曼妙,殿堂上一片歌舞升平。雍帝的话语声一直很轻,到了此刻,只有令狐团圆一人能听见,而一旁的潘静初只会抱着明河在天傻笑了。
“第三把剑叫天音。”雍帝轻描淡写地道。
“哦,好名字。”令狐团圆顺口答上。
雍帝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令狐团圆略微疑惑地望着他,一个剑名,似乎雍帝想做做文章。
雍帝的眸光很快一黯,他亲手为令狐团圆捧起酒樽,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臣子也跟着起身端起酒樽,随之歌舞停息。
令狐团圆起身恭敬行礼,掩袖一口饮尽酒樽中酒。
不知谁喊了声,“祝明远郡主芳年永驻!”随后一片祝贺声相叠而起。
面对雍帝温和的笑脸,令狐团圆真心感激地对他道:“陛下,今天,我会永远记住的。”这就是喜欢啊,只要真诚地喜欢过了,往后喜不喜欢、往后会如何,都不去想,至少这一刻,雍帝真心地宠爱了她。
雍帝很长一段时间再说不出话来。有些人,注定失去,有些人,总是把握不住,还有些人,生来就是叫人看不透的。
令狐团圆不知被劝进去多少酒,首先醉倒的却是潘静初。潘静初没有令狐团圆的修为,化不了酒劲,三杯下去似蛇一般东扭西歪,再下两杯,便软如稀泥。万福笑着先抱她下去了,她死活不放下明河在天,在万福怀中还叫唤:“我没有醉,我只是有点儿晕……”
雍帝忍不住又笑。他失算于潘静初,却没有失策。他看不懂令狐团圆如何?他把握不住她又如何?她的闺中密友很可爱。
明河在天?雍帝的目光轻飘飘地投向他的皇子们,九皇子那时候借住潘怡和家,似乎就叫明明吧?
西日玄苠坐于诸王之中,毫不起眼。
雍帝收回目光,与令狐团圆轻声交谈起来。不多时,回来的万福接过宫人的酒壶,为两人另斟了新酒。
令狐团圆吃了新酒,绵长甘甜,不知不觉中,竟渐渐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