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加当时再天真，也立刻意识到，即使多米奇真在乎她，他开给她的豪华套房绝不等同于家。她热烈地吻着多米奇，同时默默把伊莲娜和父亲连同北极熊奶糖深藏进记忆中的海滨小镇。

“小姐，还有这一款。”销售员拿来一个桃红晚装手袋，磨砂光皮上银色扣锁前卫夺目。

奥尔加想象伊莲娜挽着这款手袋和她英俊的美国丈夫手牵手出席晚宴，觉得很合适，况且桃红是伊莲娜曾经最喜爱的颜色。她再回头看店门，玻璃门外，行人寥寥，高耸的棕榈微微摇曳。

奥尔加让销售员把两款手袋包起来，用信用卡付了水彩袋，现金付晚装袋，又问销售员可否用用洗手间。销售员殷勤地把奥尔加带到柜台后，为她推开职员专用的侧门，问还能帮她做什么。

“帮我叫一辆出租车到你们店后门如何？”奥尔加嫣然。

午后

出租车司机照奥尔加的意思在比弗利山庄兜了两圈。确认无人跟踪后，奥尔加才终于对司机说出了伊莲娜的地址。

算起来，姐妹俩九年没见面了。伊莲娜是不是比从前更美了？她还喜欢戴那种长长的水晶耳环吗？在阳光下像露珠一样灵动可人。姐姐还能认出她来吗？她可是比离家的时候高了许多。她还会叫她小奥雅吗？姐夫是什么样子？她连他的姓名都还不知道，他也会像伊莲娜一样宠她吗……奥尔加又一次想到这些，久违的归家的渴望一点点拧紧了心弦。

出租车在比弗利山庄以西威尔绪大街一栋高层公寓楼前停下。米白的大理石廊柱、淡绿玻璃楼面、修剪齐整的花草灌木、衣冠楚楚的门卫——气派而私密的现代宫殿，很符合奥尔加为伊莲娜设想的居所。

奥尔加下车，环顾左右，看出租车在她身后的花园车道启动，重新汇入大街熙攘的车流。

迈步跨进伊莲娜的生活之前，她需要百分之百确信自己不会给伊莲娜带来任何麻烦。来之前她就知道伊莲娜的住址和多米奇指定她下榻的双树酒店在同一条大街上，先前去罗迪欧大道绕一圈，主要是为确保甩掉多米奇潜在的任何耳目。她不能让多米奇知道伊莲娜的存在。如果九年前的隐瞒只是一种直觉上的自卫，那么在她亲眼目睹多米奇怎样对待那些让他不愉快的人及其亲属后，奥尔加更决心隐瞒到底了。当然她并不打算得罪多米奇，小心翼翼只是以防万一，在“机构”里摸爬滚打近十年，她知道难保哪天就会有个万不得已的时候。

“小姐，需要帮忙吗？”门卫的殷勤恰到好处。

“我来看望2800号的朋友。”

门卫体贴的微笑停顿一下，仿佛她说了什么异乎寻常的话。“对不起，萨荷因家从来不见客，除非是萨荷因先生亲自带来的朋友。”

萨荷因先生？是姐夫吗？奥尔加担心她默记的地址已经过时，但要确认伊莲娜是否还住这儿，唯一的办法是到楼上去亲眼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