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成为摄影的唯一权威,我很喜欢一个小故事,来自于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美国科学家理查德·费曼(Richard P.Feyrman)的亲身经历,他说自己有一个画家朋友曾拿着一朵漂亮的小花对他说:“看,这朵花多美啊,我,一个画家能看到这花儿有多美,可是你,一个科学家,什么都来分析一番,就把它弄得索然无味了。”之后费曼的反驳让人耳目一新,他说:“尽管我的审美可能没有这位画家朋友那么精致,但一朵花的美我还是能够看到的,其实我看到的美要比他多得多,我能用科学家的眼光想象到花朵中的细胞,那些细胞也有一种美,不光在厘米的尺度上有美,在更小的尺度上也有美。”费曼用类似小孩子般的幽默口吻道出了科学家也能和艺术家一样从一个事物中获得属于他自己的审美体验。这种审美体验是非常独特的,它为艺术拓展了更多领域的魅力。摄影同样不是一类人的特权,从不同领域来解读摄影不但不会让摄影扭曲变形,相反会丰富摄影。每个人都有许许多多与摄影有关的故事,摄影在各个领域绽放,它绝不狭隘。通过摄影,人们得到了超越它的更多东西。在本书中我最喜欢澳大利亚探险摄影师弗兰克·赫尔利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看到人类的精神意志在极端条件下所散发出的英雄般的美。我常常问自己,假如我是弗兰克·赫尔利,在被围困于南极冰川、生命极度垂危又毫无救援希望的条件下,是否还有勇气和兴致拿起手中的相机?弗兰克·赫尔利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并带着不可思议的纯粹为摄影添加了只存在于虚构小说中的、极致的人文价值,而他的作品和他所遭受的逆境相比又是如此的平静,毫无怨言的摄影画面中个人的情感被他抛弃了,他谦卑地选择将主角退让给那个让他痛不欲生、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大自然。这并非是有关摄影的故事,而是一段生命的奇遇恰巧与摄影有关,弗兰克·赫尔利的照片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世间的各个地方都可以找到摄影,如果你能将自己看得微小一点儿,那么你就能看到摄影的伟大。从原点出发,再回到原点。有时候过多的思考是无意义的,它只能算是学习的过程,不是终点。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拍照,这个黑色的,冷冰冰的家伙曾让喜欢它的人们尝到了无尽的苦头,曝光总不正确、构图总不完美、控制总是失衡、拍摄效果总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