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过花甲的南宫老爷会跟她说吗？呵。

风月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说弄错了，可是直到他转身走了，她还愣愣地站在那里，手上翡翠镯子沉沉地压在腕上，那是他对她的承诺。

虽然只是一场错误。

不，或许是场闹剧，一场梦，可是却在她心里激起了涟漪。下午，佟夫人请她去见王爷时，她称病没去。

***

晚上，房间的门被人狠狠地从外撞开，佟佳碧芸和佟夫人一起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外。

佟夫人拉住碧芸轻劝，“事情不一定是那样，让娘先问问她。”

佟佳碧芸一脸的怨气，甩开她的手冲进来逼问：“他说他把祖传的信物给了一位女子，我在房里等了一天都没人进来，是不是给你了？”

风月斜依在绣榻上，面对她的张狂平静如水，回眸看她一眼道：“姐姐又怎么了？难道是又不喜欢碧色的衣服了吗？想换回湖蓝的？”

她说得轻慢，慢慢坐起身子。

“谁稀罕你的衣服，还给你。”佟佳碧芸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她面前。她还想说什么，被佟夫人硬生生地按回去，“简直太胡闹了！来人哪，带大小姐回房去，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春杏和吴妈陪着小心进来，把大小姐拉回房里，房间里暂时恢复了宁静。

佟夫人回身看着她，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风月啊，今天王爷进府跟你姐姐见面，丫鬟跟我说大小姐穿湖蓝色的衣服，可是却弄错了，偏巧儿没瞅见……不过王爷走时很高兴，说已经见过人了，确定了这门亲事。只是有一件……之前他说今天会留下信物的……走时却没有提，所以舅母过来问问你……”

风月低头望着指尖轻笑，“舅母问错人了，我一整天一个人都没见着。”

“那……”佟夫人的声音很快就要扬起来，可是想到她将嫁进南宫家，最后还是将话咽回去，笑着道：“哦，王爷说他今天见到了大小姐，你姐姐却说什么人都没看见。”

她一再重复这些话，风月只当听不见，漠然别过脸去。

在佟夫人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喜鹊跑进来道：“夫人，王爷让副将送了一箱子首饰过来。”

闻言，佟夫人立刻道：“在哪里？”

“就在上房。现在老爷正在那里呢，让奴婢过来跟夫人说一声，说东西送到了，可能有些误会，让夫人不要为难二小姐。”

话音还没落，一个巴掌就掴在她脸上，“放肆，你什么时候瞧见我为难二小姐了。”

“奴婢……”喜鹊委屈地捂着脸没有说话。

风月透过一层珠帘看向她，眸光飘忽又冷漠，不知在想什么。

佟夫人恢复脸色，转身对她笑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风月点点头，看着她一阵烟似的走出门，喜鹊还站在那里抹眼泪。

她淡淡笑着，缓缓起身走过去道：“怪不得你经常挨打。”

喜鹊捂着脸没有说话。

风月一笑，转身走向窗边，望着外头通明的灯火道：“算了，以后反正你也是要嫁人了，等年纪到了，让你娘跟夫人求求情，给你说个好人家，就可以不用再受气了。”

她说得淡淡的，仿佛在说些极平常的事情，可是喜鹊却不能像她一样平静，上前问道：“你为什么穿湖蓝的衣服？娘明明说大小姐今天穿湖蓝的衣服？”

闻言，风月想笑却忍住了，没有说话，停了好半天，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我问你，堂堂靖王爷怎么会跟佟家定亲？”

以他的条件就算是娶公主也是有可能的，为什么却偏偏娶一个没权没势已经渐渐没落的佟家女儿呢？她想不通。

喜鹊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我娘说，好像是从前老爷夫人对王爷的父母有过救命之恩，所以他们一直记着这份恩，想要报恩，所以就结了亲。”

闻言，风月沉吟，“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