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一时也忘了自己要问的话,盯着她看了半天,直到吴妈走进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夫人回房?等下找不到你,又要挨骂了。”
她对风月行了个礼,过来拽女儿。
“我不走,我还有话要问呢!”喜鹊扭着身子不走,仰头问道,“你不是说大小姐今天穿湖蓝衣裙吗?怎么不是?”
“这……”吴妈被她问得语吃,讪讪地低下头去,“小孩子瞎问什么?大小姐的心思一会一个样儿,我们怎么猜得透。出来,跟娘回去。”
她硬拽着喜鹊往回走,临出门时,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里头那个淡淡看着她发笑的女人一眼,她的笑让她心虚,难道是她看错人了吗?风月真的像表面这么好欺负?吴妈转身想着,不得而知。
在佟府做了几十年的佣人,什么样的人没侍候过,这一次她真的有点看不透了,摇摇头,拉着哭闹的女儿走了。
风月依靠在窗边,摸着腕上冰凉的翡翠镯子,内心挣扎着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或许,她只是想留一点念想罢了。
仅此而已。
***
大婚很快临近,佟老爷最终决定要在同一天嫁掉两个女儿。南宫府的聘金在当天送上门,浩荡荡铺排一街,王爷的聘礼也丰厚得吓死人。一天内,漠北城里都为佟家两位女儿的婚事而变得喜庆起来,街市上贴满了大红喜字,一大早就有仆人将府里通往城外的道路打扫干净,泼水防尘,泥土里埋着碎金纸屑。
步履生辉。
佣人和小厮们抬着聘礼敲敲打打上了门。锣鼓声响彻整个漠北城,叫花子也来凑热闹,佟老爷将早就准备好的零钱和馒头撒出去,开门接客,清一色的水席摆下,先让迎亲的人喝足了酒再上路。
“南宫少爷到……”
仆人通传的声音响起,佟老爷含笑迎出来,“南宫少爷里边儿请。”
一身吉服的南宫明拱手一让,直接问道:“新娘子人哪?”
“这……先喝杯水酒再接新人不迟……”佟老爷有些讪讪的。
“怕误了时辰。”他冷冷地道。俊美的脸上此刻有种冷漠疏远,虽然穿着新郎官的吉服,周围奏着吉乐,可是这气氛并不能感染他。他板着俊脸,对今天的婚礼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很不耐烦的样子。
陆少康从门外进来,首先便注意到他。
“王爷到……”
佣人通传的声音还没落下,佟老爷和南宫明同时转过头去。原本皇亲国戚可以不用亲自迎亲,只派一个媒人把新娘子接过去就好,可是王爷却不顾隔着千山万水,舟车劳顿亲自来了,这让佟老爷脸上争光不少。他顿时满面堆笑,“王爷,王爷快里面请,请到后面上房休息一会。”
也不敢提迎亲,只当上宾敬着。
陆少康在人群中看到一身新郎礼服的南宫明,南宫明也看到了他。出于礼数,南宫明对他微福了福身,“见过王爷。”
陆少康一笑,随佟老爷一道进了后室。佟老爷因忙着婚事不能侍候,将王爷安排妥当后,就又告辞去了前厅招呼迎娶事宜,王爷屋里由佟府管家负责接待。
陆少康心不在焉地喝着茶,问:“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二小姐的姑爷吗?”
媒人当着管家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的,直到管家退下,她才过去在旁边低声回禀,“不是他娶妻,是替南宫老爷接新娘子。”
“南宫老爷?”陆少康有些吃惊。南宫老爷不是已经年过六十了吗,他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没有将疑问说出口。
媒人叹了口气道:“是呀。王爷你人在京城,不知道这里的事,南宫老爷娶十六岁的大姑娘,可是我们漠北城一道新闻呢!”
陆少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虽然没有见过佟家的二小姐,却也替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