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拉萨河畔拉萨河畔3(6)

拉萨河畔 作者:张祖文


这小东西还真能记仇啊。以前我是不相信动物会向人类报复的,我一直认为像狗这种动物,是要依靠人才能活的,它们是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和人相斗的。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可能高原上的狗们,比其他地方的狗要自由勇敢一点吧?”我心里突然有了这样奇怪的想法。想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

女子看我的表情,问:“看来你心情不错,那你好好养伤,有空儿我再来看你。”我向她道了谢。

女子走了,带着那条狗。她来的时候,给我提了一壶酥油茶,还给我倒上。她走了后,我喝了那茶,感觉很好喝。虽然来小城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却是我第一次喝酥油茶。因为工地上忙,我几乎没在小城逛过街,所以虽然早就听说过酥油茶很好喝,却也不知道哪里有,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喝上。没想到,第一次喝酥油茶,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我在医院待了两天,手基本恢复了。女子在这两天没有再来过。我把她提酥油茶用的那个壶收拾好,想以后再还她。不过我突然想起,自己没问她住在什么地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责怪自己:“人家为你做了这么多,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一个呢?真有点忘恩负义啊!”但没办法,我只好准备出院,想小城毕竟不大,看以后是否能无意中碰到她,到时再还她的壶。但在我准备出院的前两个小时,我突然感到自己的胸部有点痛。

医生过来例行检查,问我怎么样了。我说胸部有点不舒服,感觉痛。医生很奇怪,说:“怎么会这样呢?伤手不可能伤到胸部啊。”他问我以前有其他病史没有,我说没有。在和医生说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胸部越来越痛,没多久,痛得脸上居然涌出了大粒大粒的汗珠。医生慌了,他要我马上做一个检查。我说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医生便立即给我拿了一些药片过来,说是速效镇痛剂,叫我先吃了。我吃下,果然没多久胸部就不再痛了。

医生说:“你这情况可能有点严重,我建议你回去后,有时间就立即来我们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我听了,立刻就慌了,问:“医生,那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医生说:“这个我不敢肯定,但你最好还是尽快来做检查吧,只有检查后,我们才敢做结论。”

“不会是癌症吧?”我问医生。我听人说过,得癌症后,身体的某些部位也会这样痛的。

“别乱猜了,哪有一痛就是癌症啊,你认为癌症是那么容易得的啊?”医生对我说。医生的表情似乎很轻松,但我自己的心里却有了负担。

那医生又给了我一些镇痛药,我就回工地了。

刚到工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工地上,似乎群情激愤。我过去,看到工人们都围着一个人在吵嚷着,那人却好像完全不在乎,只是站在人群中央,什么都没说,表情也显得很冷淡,似乎这事与他完全无关。

腰子站在人群前面,看上去很激动,他手脚挥舞,说得唾沫飞溅,甚至有点血脉贲张,可我却一句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找了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工友愤愤地对我说:“我们正在向老板抗议,可他居然理都不理!”

“抗议?抗议啥?”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现在工地上的伙食越来越差了,工友们都很不满意,所以,就找了老板理论。”

“噢,这么回事。”我看到人群旁边,有一个大锅被倒着扔在了地上,地上流着的汤水里面,只能看见一些枯黄的青菜叶子。地是水泥地,脚踩在那些汤水上,一点都不滑,也就是说菜里基本上没什么油水。

这时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也终于听清了腰子冲着老板在嚷什么了。刚才没听清,可能与自己刚从医院回来脑子没完全清醒有关。医院那气味,我实在受不了。从小到大我就不喜欢到医院去,一进去脑子就开始发涨。

腰子正冲老板在嚷:“白老板,你今天跟大家说清楚,到底你给不给我们改善伙食?!”腰子人年轻,说话气势汹汹,可仔细一看就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愣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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