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拉萨河畔拉萨河畔6(1)

拉萨河畔 作者:张祖文


我明显感到,我的胸部,再一次剧痛起来!一粒粒豆大的汗珠,正从我的体内,如泉水一般涌出,流在我的面颊上!我一下子蜷缩在了驾驶舱里面,随之,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惚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飘,似乎有一个人正背着我,往一个方向疾跑!我的灵魂,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它正游离在高高的天上,用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我。我只能将自己与一个已经不是我的我,勉强凑合在一起。这样,我仿佛才能感觉到有一个我。

良久,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我看到,腰子正在我的面前。

我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腰子。看来这个人在我的心里还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毕竟,我和他不仅是一个地方的,而且,在现在这个工地上,也只有我们俩最熟。我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是怎么了,腰子?”

腰子一见我醒来,很惊喜的样子,他连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是躺在床上。我侧起身子,借腰子的手力,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原来我是在一间病房里。

腰子说:“巴哥,你又到医院来了。”

“怎么回事啊?”我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腰子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腰子的表情,我心里知道有点不妙。

“巴哥,其实也没啥子事。”

“都到医院来了,还没啥子事?”我希望腰子跟我说真话。

这时,一个医生走了进来,问:“醒了?”腰子点了点头。医生看着我,说,“你晕倒了,你的朋友们把你送到了医院,我们刚才已经给你做了一些检查,可能过一会儿初步结果就会出来,你现在先安心在医院住着吧。”

“在医院住着?”我一听,就愣住了,“难道很严重,医生?”

“你说呢?都晕倒在工地上了,还不严重?”医生看了看我,又转身对腰子说,“你是病人的家属吧?好好照顾他。最好租一床我们医院的被子,在这里陪护他。”

腰子点了点头,我却傻了。很明显,我的病真的很严重。我的内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医生出去了,我却说不出话来。

腰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巴哥,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语气很坚决。他给我端了一杯水,又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抱回了一床铺盖。他把我病床前的一张座椅打开将铺盖放在上面。我看到,那座椅居然就是一个小折叠床。腰子熟练地将铺盖试了试,再叠好,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壁柜里。放铺盖时,他转头笑着对我说:“看我很熟悉这些吧?放心,你就安心养病,我腰子一定会把巴哥你照顾好的!”

腰子在说笑,而我的内心,却无端涌上了一股酸楚。从医生刚才说的话和腰子刚才的举动,我知道自己在医院肯定不会只待一天两天了。我突然想到家里的妻子和学校的儿子,如果这个月我在医院待太久,那下个月他们可怎么办?

我问腰子:“医生没说我是什么病吗?”我发觉自己的声音突然之间很微弱,完全不像平时我说话那样了。

“刚才医生说了,正在检查,结果过一会儿就会出来了。”腰子回答道。

“过一会儿?”我的声音更加微弱。

“是啊,依我看,应该不会很严重。”腰子的脸上堆起了一层笑,一看,就是故意给我看的。

“那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呢?”我问。

腰子告诉说,我突然晕倒在了搅拌机的驾驶舱里,幸好在我晕倒的那一刹那,搅拌机停了下来。当时好多工人正在工地上干活,必须要我不断搅拌材料,可是他们却发觉机子不动了,都觉得奇怪。有人叫我,我在驾驶舱里面没有回话,有人就攀上了驾驶舱,见我倒在了舱里。于是,他们就急忙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听了腰子的话,才慢慢想起我晕倒前的一幕幕。这时刚才那个医生又过来给我量体温,他边把温度计放在我的腋下,边对我说:“你看你,上次我就叫你全面检查一下身体,你说没钱,现在怎么样,出大事了吧?”

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医生,上次他的确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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