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答非所问说：“你听过学校里把老鼠放在玻璃罩里的实验吗？他们开始把空气从玻璃罩抽出来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可怜的老鼠呼吸愈来愈急促，两侧的肋骨像过度抽动的风箱一样起伏，要想从愈来愈少的空气供应中，吸到足够的氧气。你看着老鼠窒息，一直到眼睛几乎从眼眶里爆出来为止，老鼠不断地喘息，走向死亡。噢，我看到资金调度站那票人时，想到的就是这种景象！到处都没有钱，你卖不出股票，因为没有人想买。要是你问我的意见，我会说整个华尔街这一刻都破产了！”

这种情形让我深深思考，我预测到会崩跌，但是我承认没有预测到历史上最严重的恐慌。这种情形对任何人可能都没有好处——要是再恶化下去的话。

最后情势很明显，在调度站等钱一点用都没有，那里没有半毛钱。接下来大灾难发生了。

那天晚一点的时候，我听说证券交易所主席托马斯先生知道华尔街每一家交易号子都即将陷入绝境，就出去寻找救援，他去拜访美国最富有的银行城市国民银行(National City Bank，花旗银行前身)董事长詹姆斯·斯蒂尔曼(James Stillman)。这家银行宣称从来没有用高过6%的利率放款。

斯蒂尔曼听了纽约证券交易所主席的话，然后说：“托马斯先生，我们得去与摩根先生，谈谈这件事。”

两个人希望阻止美国金融史上最严重的恐慌，就一起去摩根信托银行见摩根先生。托马斯先生把情形说给他听，他一说完，摩根先生就说：“回交易所去，告诉他们会有钱给他们。”

“在哪里？”

“在银行里！”

在当年那么惊险的时刻，大家对摩根先生的信心非常的坚定，因此托马斯没有等着问进一步的细节，就急忙赶回证券交易所大厅，向被判了死刑的证交所会员宣布缓刑。

接着在下午2点半之前，摩根派出范—阿特伯里公司(Van Emburgh Atterbury)的阿特伯里(John Atterbury)来看一大群等钱的人，大家知道他跟摩根信托银行关系密切。我朋友说，这一位老经纪人迅速地走到资金调度站，他像信仰复兴大会上劝人恢复信仰的人一样，举起手来。群众起初因为托马斯主席的宣布而略微镇定，现在开始害怕抒困计划有闪失，最糟糕的惨剧即将发生。但是他们看着阿特伯里先生的脸孔，看到他举起手后，立刻就像石头一样呆立不动。

在随之而来的死寂中，阿特伯里先生说：“我获得授权，借你们1000万美元，放轻松点！有足够的钱借给每一个人！”

然后他开始了。他没有把放款人的名字告诉每一个借款人，只是记下借款人的名字和借款数字，然后告诉借款人说：“会有人告诉你在哪里拿钱。”他的意思是稍后借款人能够去拿钱的银行。

一两天后，我听说摩根先生只是放话给惊慌之至的纽约银行家，说他们一定得提供证券交易所需要的资金。

“但是我们没有半分钱了，我们已经放款到了极限。”银行家们抗议说。

“你们有准备金。”摩根厉声说道。

“但是我们已经低于法定限制了。”他们悲声说。

“拿来用！准备金就是要这样用的！”银行遵命行事，动用了大约2000万美元的准备金，挽救了股票市场。他是勇者，摩根是一位勇者，银行到现在也没有多少长进。

就是这一天，在我股票作手生涯当中，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一天我的获利超过100万美元。这天代表我第一次精心规划的交易计划成功地结束。我预测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一点：我疯狂的梦想实现了，我当了一天的国王！

我当然会解释，我到纽约几年后，常常动脑筋，想判定正确的原因，了解为什么我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会员公司里，不能像我15岁时在波士顿的空中交易号子里那样，赢得股票游戏。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错误的地方，会不再犯错。到时候我不但拥有做事正确的意志，而且具有确保一定正确的知识。而且那样就代表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