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拉抬价格,却不很成功。我想我把股价拉到107美元左右,这样相当不错,我甚至能够卖出一些股票。股数不多,但是我很高兴没有增加这个集团的持股总数。有很多不属于这个集团的人正在等待小幅上涨,好倒出他们的持股,对他们来说,我是他们天赐的良机。要是整体情势好一点,我也应该会有比较好的表现。没有早一点叫我操盘真是太糟了。我觉得我现在所能做的,是尽量让这个集团在损失最少的情况下出脱持股。
我请卜兰迪来,告诉他我的看法。但是他开始反对。接着我跟他解释为什么我采取这种立场,我说:“卜兰迪,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市场的脉动。你的股票没有人跟进。看出一般大众对我的炒作到底是什么反应,不需要什么技巧。你听我说,你把油品公司股票尽量弄得有吸引力,而且随时都给予所需要的一切支持,却只发现大众毫不理会,你就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问题,不是这只股票有问题,而是市场有问题,逆势而为绝对没有用。你要是这样做,注定会失败。有人跟进的时候,操盘经理应该乐于买进自己的股票,但是如果他是市场上唯一的买盘,他还买的话,就是笨蛋了。我每买进5,000股,大众应该乐于或有能力多买5,000股。但是我绝对不愿意当唯一的买盘。如果我这样做,我只是抱满我不需要的一些做多的股票,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就是卖出。卖出的唯一方法就是卖出!”
“你是说不管什么价格都卖出?”卜兰迪问道。
“对!”我说,我看得出他要开口表示反对,“如果我要卖出这个集团的股票,你可以确定价格一定会跌破面值,而且——”
“喔,不行,绝对不可以!”他叫着说。你听他的声音,一定会以为我在邀请他加入自杀俱乐部。
“卜兰迪,”我跟他说,“股票炒作的基本原则是要拉抬股票以便卖出。但是你在上涨时,不能大量卖出。你办不到。大量卖出是要从头部一路下跌时卖出。我不能把你的股票拉高到125美元或130美元。我希望这样做,但是根本做不到。所以你必须从现在的价位开始卖出。在我看来,所有的股票都会下跌,油品公司不会成为唯一的例外。现在由集团卖出,造成股价下跌,胜过下个月由别人卖出造成重跌。反正都会下跌的。”
我看不出我说的话有什么令人伤心的地方,但是你远在中国,都可以听到他的哀号。他根本不愿意听这种话。这样绝对不行。这样会让这只股票留下糟糕透顶的记录,更不要说这只股票在银行里质押借款,可能造成的种种不便等等。
我再度告诉他说,在我看来,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防止油品公司下跌15或20点,因为整个市场都要跌这么多。我又说,期望他的股票成为令人目眩神摇的例外,是荒谬无比的事情。但是我的话变成了耳旁风,他坚持我必须支撑这只股票。
眼前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是当年最成功的股票作手之一,曾经在华尔街的交易上赚过几百万美元,对股票投机游戏的认识,远远超过一般人。但他却在空头市场的初期,坚持要支撑一只股票。当然,股票是他的,但是这样做却很糟糕。总之,这件事情不合道理,我又跟他争论,却没有用。他坚持要我发出支撑股价的买单。
等到大盘走软,真正的跌势开始时,油品公司当然和其他股票一起跌落。实际上,我不但没有卖出,还在卜兰迪的命令下,为这个内线集团买进股票。
唯一的解释是卜兰迪不相信空头市场已经临头。我自己深信多头市场已经结束。我不但用油品公司,也用其他股票测试过,证明我最初的猜测。我没有等到空头市场宣布安全到达时,才开始放空。我当然一股都没有放空油品公司,不过我放空了其他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