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倒是快些呀。”
说到这里,他们就停下不说了,啊啊咿咿又干了起来。周原听不到密谈了,觉得兴味索然。他便安慰自己,看来,女人坐高铁后会变得更有女人味、男人会增添男人气概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他又对那个神秘的校长感到好奇。他就忍不住把手往自己的下身探去,闻到肉体的深幽处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熟悉气味。他才意识到,这本是父母交付给他的血肉之躯,但他们非但不对这玩意儿负责到底,还把它抛弃在了出事的列车上,要他自己来照料和应对,要他独立面对危险和难堪,承受伤痛和委屈。他们真是的。他结婚时,他们也没有为他好好把下关。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边手淫,无谓地浪费掉自己的体液,一边盯住漆黑的厕所,眼前不断冒出“宇宙”这个熠熠闪光的字眼。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在高铁上。他的心情越来越微妙而复杂,混合着骄傲和自卑。
那一对男女一直干到早上,才从厕所里钻出来,看样子都累得不轻,赤身裸体,并排着瘫倒在死人堆里,迎面朝天,双手蜷曲着搭在胸前,两腿八字状打开,呼呼大睡过去,肚皮和性器都在夸张地起伏,好像游了几千公里的大马哈鱼。他们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做成了一项极大的功绩,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把未来一举搞定了,再来什么灾难也不用害怕了。
周原感到嫉妒,也很不好意思,却不敢或不甘离开,就自愿替他们当起了临时警卫。他每过几分钟,便忍不住偷眼瞅一下女人沙漏般的身体,臆想正在进入她,于是不合时宜地又硬了。周原重新把手伸进裤裆,幻想着:啊,这回可轮着我了。
忍受着饥饿和伤痛,周原汗流浃背地干自己,又去窥视废墟中的死人。他发现绷带老头儿和无鼻年轻人的尸体上有着可怕的伤口,那好像是用斧头斫出来的。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着当年他们臭汗淋漓在一张床上滚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