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兴奋和刺激过后,现实狠狠给萧红和陆振舜泼了冷水。在北平,他们的生活举步维艰,两人迫于家庭压力分手,很快就各自回了家。
舆论对于一个私奔的女人是苛刻的。文君夜奔成为一出流传千古的佳话,那是因为司马相如够争气,扬名立万;也是因为两人最后还是结为夫妻,被父母所接纳。否则,卓文君只会成为历史札记里的轻佻女子,为千夫所指。
回到家的萧红备受苛责,但她却没有从这段盲目而冲动的私情中获得任何教训。她依旧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使劲地折腾,满心想要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旧式封建家庭,想要争取自由。可惜她始终不得章法,一次次做出错误的抉择。
春节之后,萧红再一次逃出家门,独自到了北平。这时候,旧情不断的未婚夫汪恩甲不满她悔婚,竟然一路追随她北上了。
萧红竟与他同居了,三个月后,又随他一起返回哈尔滨。
萧红到底作何打算,我们不得而知,但她的轻率任性显然不是一种聪明的表现。
汪恩甲的哥哥不能容忍萧红一再离家出走,他代替弟弟解除了婚约,不愿接纳这个声名败坏的女人。
之前拼死拼活要解除婚约的萧红反倒不乐意了,她到法院状告对方代弟休妻。汪恩甲自然是站在哥哥那边,承认解除婚约是他自己的主张。
萧红输掉了官司,第二次与汪恩甲分手。
人言可畏,舆论铺天盖地袭来。萧红半年前与陆振舜离家出走,如今又与未婚夫打官司,当地人拿她当“怪物”,茶余饭后免不了议论,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萧红的父亲将她带回了乡下老家。
乡村的幽居生活并没有让萧红获得想象中的平静,为了帮助受压迫的佣工,她被伯父吊起来用鞭子打。
20岁的萧红再次逃了出来。她到了哈尔滨,找到还在读书的汪恩甲,两人住进东兴顺旅馆,再一次开始了同居生活。
很多人或许觉得萧红执拗得有些愚蠢,她何苦要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来回折腾,白白耗费了光阴和名声。事实上,这时的萧红一心想读书,但她孤身一人,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压力让她很快走投无路。汪恩甲适时地诱哄了她。
萧红曾经说:“我很想上大学,但是无法实现。”
就是这样盲目的信念让她慌不择路,一次次地走进死胡同。
1932年春节,回家过年的汪恩甲把萧红一个人留在旅馆。萧红已经察觉到汪恩甲的不思进取,她想到了离开,于是变卖物品,再次前往北平。
汪恩甲第一时间追了过去,威逼利诱,把她带了回来。
也许萧红是想要开始自力更生的,逃离汪恩甲这个寄生壳,但她很快又妥协了。这其中也许有不得已的难处,但说到底萧红还是不够坚决。
她优柔的性情和盲目的依赖,让她反复地在男人身上栽跟头。
汪家不满萧红的“离经叛道”,知道两人住在一起后,断绝了对汪恩甲的经济资助。汪恩甲不得已向家庭妥协,抛弃了当时已经怀孕的萧红。
萧红在短篇小说《弃儿》中写道:“7个月了,共欠了(旅馆)400块钱。王先生是不能回来的。男人不在,(旅馆的老板)当然要向女人算账……”
那正是她自己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