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丝极土地戴上了帽子,还毫无自知之明地问我:“帅不帅?”
我将蛋黄扔了,敷衍了一声:“嗯,帅呆了。”
“呸,要是信你我就是猪!”
我白了她一眼,走了一段路方才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问她:“凯丝,我考考你啊。要是这世界上所有的猪一夜之间都死光了该怎么办?打一歌名!”
凯丝蹙了蹙眉心,等手上的茶叶蛋都吃完了,还是没想出问题的答案。她瞥了我一眼,尚不肯认输:“和风,这问题可难,你别说,挺有那么点内涵的。”
我差点笑出来:“我可说答案了。答案就是——《至少还有你》!凯丝,确实挺有内涵的啊!”
她二话没说,抬手就我后脑勺上来了一下子。
我疼得嗷嗷直叫,两个女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这时,一辆银色的跑车风驰电掣地从我们身边驶了过去。
凯丝立刻拍着我的肩,激动万分:“哇,那不是顾老师嘛!奥迪R8,他好有钱!”
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便问了问:“贵吗?”
“不贵,也就一百来万吧!”
我一脚绊上块突出的砖头,差点跌得四脚朝天。凯丝连忙扶了我一把,我随即将满手的茶汤悄无声息地抹在她的迷彩服上。
这一周的实习项目安排了铸造,和我这专业一个名,听着牛叉哄哄的。可刚刚进了材料大本营中的这间教室,看着满地的金属框框和一堆堆的红土,我忽然觉得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
“和风,他们是让我们来玩泥巴的?”凯丝也觉出了不对,掸了掸座位上足有一毫米厚的灰尘,“铸造两个字怎么听也不像是和土有关系呀!”
我一拍凯丝的肩膀,满脸深沉的期望:“凯丝,你这就外行了吧,甭管现实怎么残酷,咱跟着组织走,准没错!”
凯丝认真地点了点头:“和风,我的觉悟还有待提高,真心感谢你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
我一颔首:“都是建设祖国的大好青年,莫要客气,莫要客气。”
一早就来了的汪安安在旁边直吐了两口气,一副吞了脏东西的样子,将我们两个上下打量了一遍,十万分清高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铸造老师来得快,依着我这急性子,绝对要掀起不小的风波。凯丝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淡定、冷静。
可听老师讲了半天也还是迷迷糊糊的,等讲完了,男生都去一边筛土了。我正琢磨着如何开始,还是凯丝机灵,一把抓住我,挑了两个小板凳和较轻的铝合金砂箱。事实证明,这是两桩极富有前瞻性的准备工作。
全班在筛好的红土外围坐了一圈,待老师做好示范,立刻抢铲子挖土。我没抢到,直接用手捧来两把,在地上埋了一个最简单的铸件,然后往砂箱里一个劲填砂子,凯丝则拿着铁锤一个劲地砸实土。
就这样填土夯实,若是取铸件时落土失败,还要推倒重来。忙了一整天,回宿舍时真真正正是灰头土脸,毫不夸张地说,洗脸水都能滤出半碗砂。
如此艰难地循环往复,第四天更是关键中的关键。老师提前叮嘱要认真做模,下午就要完成浇筑。可一大早,凯丝竟然没爬起来,我给她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五,这么高的温度,实习是绝对去不了了。
大任落于我一人之肩,正感到重担当头恐难完成,对着镜子高喊“长风破浪会有时”时,学生会一个电话把我给找了过去。
我穿着迷彩服,在济济一堂的文艺部里蜗居一角,真不想让美女干事们看到我这满身尘土的副部长。
偏偏部长大人不放过我,开了话筒便让大家的视线齐刷刷转向我这一边:“这次的校庆晚会需要四个主持,团委那边的意思是两个学生搭配两个老师,这样显得和谐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