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点头:“组织说了算,领导说了算,我们一定要符合社会主义社会和谐友爱的主旋律呀!”
部长坐到我身边,语重心长起来:“沈副部的话不错。关键是,这两个学生主持从哪儿来?男主持我们初定是校广播台的播音部部长,可这女的嘛……”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部长,女主持一定要在他们经管或是设计学院找。以前的晚会主持都是学文科的女生,翩翩佳人,温柔大方,关键是长得漂亮,男生们爱看!”
部长摇摇头:“可团委那边说了,咱们是工科学校,要体现咱们工科女生的特色。”
我耷拉下脑袋:“工科女生的特色……那就只剩下矮胖黑了。”
旁边一溜小干事都扑哧笑了出来。
部长被我噎了一下,缓了缓方说:“沈副部,其实我看你就挺好的,当年你刚来我可就听过大名,绝对是大家公认的机械材料第一系花!”
“拉倒吧,两个学院总共就五十九个女生,还抵不上经管两个尼姑班的人数,就这瞎了眼的非官方排名您也信?”我哈哈笑着,可看着他那绿豆眼,越笑越觉得背脊发凉。
到底是部长,不论我如何巧舌如簧,他自始至终岿然不动,最后直接帮我拍板:“不答应也没办法,名单我都交给团委了,这两天就喊你过去串词呢!”
那你还浪费的我时间,找我来假民主真霸权?
“沈副部,你千万要自信。虽然你比那些设计学院的女生差一点,但放眼材料、能动、建筑……你还是占上风的。惊艳什么的我们就不多想了,最起码不丢人呀,放宽心吧。”
“……”
他……这是在夸我吗?
一个会耽误了我大半个上午,凯丝发来催命短信询问进程时,我才刚刚赶到工程实践中心。
一看大家的砂型都做得差不多了,而我的还静静地躺在某个犄角旮旯,整颗心拔凉拔凉的。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我却还在一个人忙着铲土夯实。夯土最重要的一个技巧便是边用手将土搅至一处,边用铁锤用力夯实。铁锤厚重笨实,我一手握着,几难控制,一不留神,一锤子便砸上了手背。剧痛伴随着冰凉蔓延,我一边往手上吹气,一边疼得乱哼哼。
“你怎么还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少卿的脸很快从门后出现,见我一脸眼泪汪汪的样子狐疑地蹲了下来,“沈同学,你怎么不去吃饭?”
我就差没一把鼻涕甩在他西装上,把红通通的手搁在他眼前,哽咽着说:“下午要浇筑,我砂型还没做好,倒先把手砸坏了。”
他一蹙眉头,眸子转动,拿起我这胖手仔仔细细看了看,继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我的心一下子碎了,真不带这么狠心的!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匆匆走了回来,只穿着一件衬衫,挽上了袖口。蹲回我身边,将我的手握进了自己的手里。
温热,柔软,白皙,触感细腻……而我的手胖而短小、满是红土,就这样被他包裹在修长骨感的手指中。
他没看我,长长的睫毛遮盖着眼睛,挺直的鼻峰一路下延,抿紧的嘴唇微微发白。扭动、轻揉、摩挲,专注地照顾我的手。
我就这样魂飞魄散地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这个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松了开来,看向我时,笑得有些不自然,很僵硬地提了提嘴角,我不知道他眼中的光为何闪烁不定。
“看看有没有好点。”
我立刻点了点头:“好了。”
他扑哧笑了:“你都没动动。”
“可我知道好了。”我竟然闹起了别扭,又握上铁锤砸起了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