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 因名结缘(9)

渡情 作者:刘远江


在一旁帮着展纸的付雪红,对他笔下流泻出的“出彩”墨迹赞不绝口,她说,想不到啊,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无论如何我也不敢相信,这样成熟大气的作品竟然出自你的笔下,要是把作品摆我跟前让我猜啊,我想,写这字的人怎么也得是位五六十岁的书法家才具备这等功力吧,而且作品表现出的超常性灵艺术也不是一般的书法家单靠时间就可以磨炼出来的。

刘耕耘似乎习惯了别人的赞誉,气定神闲的他,在一通挥毫泼墨过后,付雪红另一版本的“诗作”得以完美呈现。但作品总不能“素面朝天”地贴到墙上?人家刘耕耘的字,固然是好字,但由于他写前仓促,没怎么在调墨上下工夫,故本来平展展的宣纸,经浓重墨汁浸润后,变成褶皱不平了,如就这样凑合贴上,难免有碍观瞻。

刘耕耘虑及于此,就满含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可是囊中羞涩,这堆半成品只好委屈你自己去装裱了。付雪红朝他摆摆手说,这你就别操心了,墨宝无价啊,要是你能开出价码来,我买下了才高兴呢。对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习书法的?刘耕耘说,很早了,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那时每到年三十,邻居家都兴高采烈的一家人围拢在一起写春联,而我父亲病了,写不了,我很失落,也不服气,从那时起就萌生了要把书法写好的念头。她说,你的书法真的很不错了,我虽然不写,却还是识货的,为什么不参加一些全国性的书法大赛?刘耕耘摇摇头说,以我现在的书法造诣,早已超越了许多所谓的书法家,真正的艺术,其实比拼的是艺术家的个人修为,不需要所谓的行业认定。况且我现在还不想用书法和这个社会对接,那是未来的事情。我现在只想把功课搞好。另外,我还选修了工业与民用建筑专业,我想,只有走文理兼修之路,将来才能成为国之栋梁。付雪红听得直掩嘴轻笑,眼里却满含赞许之情钦佩之意。

末了,刘耕耘又说,不过,我目前最想做的事,是想写一部关于解放人类爱情的小说。付雪红听后更是忍俊不禁,说,这么伟大的工程凭什么会由你来完成?再说了,你才多大?你对爱情又了解多少?刘耕耘涨红着脸说。雪红姐,我真的可以的,我有很多感悟。付雪红说,我说了不算,这样好了,你不是要解放人类爱情吗,那你就先解放解放我的爱情如何?我愿意做你的“试验田”。凭你的观察,你先说说我喜欢谁,以及我的爱情会是个什么样子。刘耕耘很快就因敌不住付雪红深情的注视而败下阵来,他自感自己连身边的女人都驾驭不了,又如何能驾驭一部伟大的作品?所以他服软说,或许我现在是略显稚嫩了些,但将来我一定可以很好地完成这部作品的,而且一定要完成,我会积极准备的。付雪红鼓励说,结果不重要, 但人活着一定要为目标时刻努力耕耘着, 这就足够了……

翌日,付雪红抱着一捆裱好的作品回到办公室,她很快找来刘耕耘帮着挂了起来。如果说她以前的办公室还有点像教师的办公场所的话,那么,她现在的办公室,则更像是书法展览室,好像主人是一位大书法家一样,整个居室大有焕然一新蓬荜生辉之感。

他和她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因为改变的不仅是她的办公室,刘耕耘同样因她而改变,“刘叫花”这个名字或将永久退出他的人生舞台。这是刘耕耘始料不及的。起初付雪红要求他易名时,他窃以为,她也就那么姑妄言之,然后他就那么姑妄听之,事情不定就过去了。殊不知,付雪红是动真格的。有一次上高等数学,当任课教授点叫他的新名的时候,他自己愣是没能反应过来,心里还在埋怨被点名的同学怎么连这么重要的基础课都不上?而且连假也不知道请,以至白白耽误了老师这许长时间却没人回应的。老师见他明明坐在那里却老半天没有反应,以为是他思想开小差了,就生气地吼道,刘叫花!刘耕耘这才如梦初醒,惹得同学们满堂哄笑,末了,他自己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原来,付雪红早已把改名的事情通知了校方和各学科老师,她认为“自上而下”的改名途径是最快捷有效的。至此,刘耕耘就知道,看来改名已成定局,怕是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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