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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波罗》 被鬼魂追逐(7)

马可·波罗 作者:劳伦斯·贝尔格林


马可透露,“当地有种风俗,如果有陌生人去家中借宿,男主人会特别热情地接待来人”,而且还让自己的“女儿、姐妹和其他亲戚悉心照料他们”,甚至让来人留在家里多住几日,“在此期间,男主人不仅让自己的妻子热情招待客人,对他们有求必应,甚至可以同居在一起。而男主人自己则依然我行我素,在外纵情享乐。即便妻子与客人之间发生苟且之事,丈夫也不会以此为耻。美丽的哈密女子热情开朗似乎也乐此不疲”。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随时欢迎年轻的马可也一同加入到成年人的游戏之中。

马可坦承确有此事。放荡不羁的行为使得哈密人名誉扫地,“但这不过是当地的一种风俗,而且热情款待那些需要休整的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完全符合他们的信仰”。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如此,哈密人的家庭生活依然很幸福美满,“哈密女子个个性感迷人,但在家中她们对丈夫绝对是百依百顺”。

马可很可能对此事进行了一番夸大,他所记录的未必是事情的真相。不过,马可提到的这个被当地人广为接受的风俗,打破了长期以来为维护财产和血统而施行的“同族通婚”的惯例。如马可所暗示的那样,外族通婚可以更新被大量损耗的基因库,如果外来者是些四处漂泊之人,那么基因库的更新绝不会影响到现有的社会秩序。像他那样居无定所的行者完全可以把精子留下后,继续前行。

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变化也影响到了这里,就连马可沿途听到的蒙古人的暴行也传到了这个偏远的山区。马可说蒙哥汗曾下令禁止哈密人允许外族通婚的风俗。

蒙哥是成吉思汗的孙子,他于1250年即位,也就是马可来蒙古帝国前二十年。为了对幅员辽阔的蒙古帝国进行有效管理,蒙哥汗在位期间一直在设法建立一个可靠而高效的邮政系统。他不仅尽量避免发动一些破坏蒙古大草原的战争,而且他很尊重各地的风俗习惯。比起同时期的欧洲妇女和伊斯兰教国家的妇女,蒙古妇女们更加独立,她们可以在军中服役但不必参加战斗,除非出现紧急情况。蒙哥汗在位期间,人们有宗教信仰自由,佛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在蒙古帝国均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蒙哥汗却无法容忍哈密妇女的行为。当他听说此事后,立刻下旨“对哈密人施以重罚来禁止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如此一来,和马可一样的旅行者们只能住“公共客栈”里,再也不能在私人家中留宿了。

蒙哥汗的这条禁令执行了三年,当地的居民对此非常不满。由于庄稼连年歉收,疫病流行,哈密人认定要想再现以往的富庶和繁荣必须恢复他们古老的习俗。马可说:“他们派出使者,带着丰厚精美的礼物前去拜见蒙哥汗,向大汗哭诉他们所遭受的损失和种种不幸。”

蒙哥汗热情接待了哈密来使,听了他的请求后,对他们的境遇表示同情。可汗说:“我这么做不过是尽我之职,但既然你们希望恢复原有的风俗,那就随你们的便吧!”后来,蒙哥汗果真废除了禁令。

来使不辱使命回到哈密,“令大家欣喜若狂,至今当地人还保持着他们祖先遗留下来的生活方式”。

马可·波罗竭力想把蒙哥汗刻画成一位聪敏而仁慈的统治者,但相关历史文献表明,他实际上是一个残暴而且喜欢感情用事的君主。

有一次,他用“往嘴里塞石头使人窒息”的传统的蒙古式刑罚处死了七十个蓄谋反叛者。1252年,他还亲自审讯了一个反叛团伙。他甚至因为怀疑皇后斡兀立·海迷失不忠,命人将皇后的手脚缝进一个皮袋子里,然后扒光衣服严刑拷打,但可怜的皇后宁死也没有屈打成招。最后,蒙哥以“斡兀立·海迷失和她母亲试图用巫术加害于他”为罪名,下令用毯子将她们卷起来溺水处死,随后他还处死了斡兀立·海迷失手下的两位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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