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是欧洲最大的家电生产企业。”
“好的,继续。”
“谢谢。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当然,我工作还有附带的巨大益处,那就是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他们都是能够启发、刺激我的人,他们能使我不仅在工作而且在生活上达到新的高度。”
“好吧,”他摸了摸额头,看上去有些神经兮兮,“这些与你共事的人就是你在私底下说的,公鸡格雷汉、痉挛者昆汀、大鼻子路易斯、鼠脸玛丽、香肠嘴史蒂夫和鱼脸伊迪?”
我面无表情,我还真会取外号呢。“是的。”
他叹了口气,“露西,你又在撒谎了,不是吗?”
“也不算。他们让我有动力想成为更好的人——比他们好的人。他们让我想要努力在办公室走得更高更远,这样我就能尽早离开他们。你看,我没撒谎。结果都一样嘛!”
他坐回去开始研究我,他用手摸着须楂,我甚至能听到摩擦须楂的声音。
“那么你想听到关于那份工作完整的事实还是想知道其他的工作?”我提议道,“好吧,事实上我不是那种为工作活着的人,我没有那么严肃地对待工作,因此不会想要比正常工作时间在办公室待得更久,也不会想要在醒着的大部分时间里,和那些现实世界里我绝不会与之交谈的人待在一起。我在那个公司工作了两年半,因为我喜欢那里的健身中心。虽然那儿的设备老旧,房间里还有难闻的护身三角绷带味,但这至少省下了我去健身房的钱。我喜欢这些年我灵巧地使用的各种语言,我可没多少朋友能用德语、意大利语、法语、荷兰语和西班牙语同我交流。”我试着在这方面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你不会说西班牙语。”
“是的,我知道,真扫兴,我的雇主也不会呀。”
“如果他们发现了会怎样?你会被炒,像上次一样被炒吗?”
我忽略他,继续自己的高谈阔论,“我不会用‘激情’这个令人作呕的词,现如今有太多人谈到自己的工作时用这个词来形容了。我做他们付钱让我做的分内事,我可不是个工作狂。”
“你没有奉献精神。”
“你是在倡导工作狂主义吗?”
“我只是觉得人们需要一定的一致性,你知道,就是将自己完全地沉浸在某件事之中的能力。”
“那酗酒的人怎么样?你也赞赏他们吗?我做个酒鬼怎么样?这样你就会为我的一致性骄傲了。”
“我们不要再这样打比方了,”他生气地说,“不如直接说你缺乏目标、一致性和奉献精神。”
这可真伤人。“举个例子听听。”我架起胳膊。
他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看了一小会儿。
“有个人在工作时突发心脏病,而你告诉医护人员你是他的亲戚,这样就能坐着救护车提早结束工作了。”
“他可能是心脏病发作,我很担心他。”
“你告诉救护车司机在你家的街头放你下车。”
“那人只是假性发作,五分钟后就恢复正常了。”
“你从没有完整的计划,总是浪费时间。除了能搞定酒和巧克力外什么都搞不定。你总是改变自己的主意,根本不值得信任。”
好了终于到我了,部分是因为他刚才太过粗鲁,但大部分原因是他根本就说错了。“我把一段恋情维持了五年,那怎么会是不值得信任呢?”
“他三年前就离开你了。”
“所以我有时间和自己待在一起了,有时间了解自己了。”
“那么你现在了解自己了吗?”
“当然,我爱死自己了,所以我打算下半生都自己一起过了。”
他笑了。“至少是剩下十五分钟?”
我看了看表,“我们还有四十五分钟呢。”
“你会提前离开的,你总是这样。”
我咽了咽口水,“所以呢?”
“所以没什么了。我只是指出来而已。你想听一些例子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开始敲键盘了,“在你父母家的圣诞节晚宴,上甜点之前你就离开了。去年甚至都没吃主菜,这是个新纪录。”
“我还有个派对要参加呢。”
“那个派对你也提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