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林子阳在一边纸上画着心脏的血管，专心地琢磨着。汪医生和赖医生在旁边故意小声嘀咕。

“新来的病人，你看了吧，垃圾病号。”

“并发症太多了，开不了胸。”

“上了台，还没等碰到心脏呢，就够呛了。”

林子阳听见了：“你俩要说就大声点，想看我笑话，就当面说，在背后嘀嘀咕咕多不过瘾啊。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说吧，我洗耳恭听。”

俩人立即讪笑着道歉。刘主任进来，带着谦恭的微笑。俩人起身相迎。

刘主任：“林副主任，刚才小冷跟我汇报了，转来的病人，我看了，并发症那么多，能做得了开胸大手术吗？你刚来，病人死了，影响可不好，但是，你要是觉得有把握，就用科主任基金把他留下。你看怎么样？”

林子阳看看刘主任。于恬恬进来，刚要说话，小汪急忙悄悄制止她。

于恬恬莫名其妙：“怎么了？”

汪医生小声地：“看工农兵和洋博士斗法。”

林子阳：“您是科主任，您决策，不必请示我这个副主任，至于，风险，只要当医生那就回避不了。”

刘主任尴尬地笑：“那就留下？”

林子阳笑笑，表示肯定。小赖悄悄摇头。

刘主任拿出一份厚厚的材料：“这是咱们科的发展规划。我水平也有限，科里的大政方针你得多提宝贵意见。”

林子阳拿起规划，上面写着：“创伤外科治疗中心”

林子阳：“咱们科以后重点发展创伤外科？”

刘主任：“是啊。我们已经反复论证过了，请了外面的专家，院领导也参加了，基本上定了？”

林子阳：“基本上定了，我反对管用吗？”

汪医生和赖医生相互交换着眼神。

刘主任愣了一下，宽厚地笑着：“管用啊，你从国外回来的，视野开阔，有建设性意见，我们立即改正。”

林子阳：“建设性意见没有，因为我是心外专业的，意见嘛······可能是颠覆性。我可以参与科室决策吧？”

刘主任又一愣，苦笑：“可以，可以、决策。林副主任，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啊！小汪，小赖，你们俩个，在生活上要尽力照顾，在工作上要尽力配合好林副主任。”

俩人急忙点头。林子阳悄悄摇头。

刘主任看见了恬恬。

于恬恬：“三号首长说他不舒服，胃疼，怀疑林副主任的诊断。我看见他昨晚又被人请走了。”

林子阳从自己电脑里打印出一份材料，递给于恬恬。

林子阳：“给他看这个，告诉他，他要是再出去大吃大喝，让他立即滚蛋。”

于恬恬：“我真这么把你原话告诉他啊？！”

林子阳：“你愿意添油加醋，更好。”

刘主任急忙阻拦：“别，我去解释。对首长要尊重，要象对普通患者一样，要耐心，要细致。林副主任，你这样不行的，我得批评你啊，怎么让首长滚蛋呢？三号首长是负责干部工作，很重要啊，你可要给首长留一个好印象。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汪和赖俩人相视而笑。

刘主任：“小汪啊，那份英文材料交给你个把月了，怎么还没翻译出来，有这么好的老师，为什么不请教呢？”

小汪急忙点头。

刘主任走了。二人起身送行，林子阳也两只手撑着，起了半个身子，向刘主任点头示意。

赖医生：“在咱们科，征求意见，就是让你表态，同意。”

汪医生：“你刚来要多干活，多吃苦，林副主任，你听明白领导的意图吗？你给翻译翻译呗？”

林子阳拿过资料飞快地看完问：“翻译这个干吗？”

“主任说，咱们科的重点发展项目的重点资料。你赶紧给加班弄了啊，万一三号首长不是过敏，你还有立功表现。”汪医生故意挤兑林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