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恬恬也跟着落井下石：“就是，刚来就挨批评了，林副主任，你应该时刻提醒自己是新兵蛋子。时刻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几个人看着林子阳乐。

出了医生办，刘主任悄悄抹抹脑门上的汗。又叹气又摇头。他真不知道对待这么个留洋博士该哄着好呢还是挟制着好。

没多久，林子阳就把翻译好的英文材料扔给小汪，把腿放在桌子沿上，闭着眼睛在椅子上来回休闲地摇晃着，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赖医生和汪医生看着材料，如获至宝。

于恬恬进来，眼睛瞄着林子阳大声问：“今天，该谁送我回家啊？”

于恬恬见没人理她，不满地撅着嘴听。

汪医生：“谢谢你，你真效率啊！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弄出来的，英文再好，也不可能啊。”

林子阳没有回答，问：“科主任是哪儿毕业的？”

汪医生挑拨地：“工农兵大学毕业，刚刚获得科技进步奖，后勤学雷锋标兵，根红苗壮，人家医德口碑，你吧，得好好学学。是吧，恬恬？”

“就是，你得好好向刘主任学习，我听我同学说，你是被省中心给哄出门的，是不是啊？”于恬恬开始忘记自己的被冷落，开始兴奋地看林子阳的笑话。

林子阳微笑着，骄傲地：“没错，想了解我的英雄壮举，请登陆本人的心动地带网站。心动地带，听说过吗？没有？你们也太孤陋寡闻，多出名的网站，那上面有省中心医院院长公开致歉信，还有医药企业对我的恐吓信。”

三人：“真的？”

林子阳：“你俩是什么专业？”

汪医生：“我们俩都是军医大的心外专业的。优等生，小赖还参加过心外科研攻关，拿过奖。”

小赖谦虚地笑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林子阳：“是吗？那你俩窝在这家破医院干吗呢？又没有心外病人，又赚不着钱。泡妞，也没几个漂亮妞啊。”

于恬恬立即横眉冷目。

林子阳：“对，唯一一个漂亮的，又太漂亮了，象正午的太阳，还是七八月份的。又毒又辣。”

“我吃了你！” 于恬恬做出张牙舞爪相。

几个人乐了。

汪医生：“那你怎么还留在这儿啊？”

林子阳无可奈何地叹气：“废话，你们不知道我被关禁闭？你们不知道，冷阴险弄了个三号首长给我，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这帮子怂人一起？你以为我愿意接受你们的列队欢迎？我稀罕？瞧你们俩个歪瓜裂枣的，给我当助手都不配。”

两人没有生气，反而被骂乐了。

林子阳问：“你俩说说，做过几例开胸手术？”

“那我们怎么记得？”

林子阳：“不记得，凭什么自信？呸。看你们俩窝囊样，俩小哈巴。”

俩人被骂傻了。于恬恬哈哈大乐。

林子阳忽然认真地：“你们俩想不想跟着我一起干啊？”

汪医生：“干什么啊？”

林子阳：“建本地区全国一流的心外治疗中心。改编这家医院，成为我们的发展的平台，我们成为这里的领导者。”

林子阳把腿放下来，认真地看着他俩。

赖医生回避着：“太晚了，该回宿舍休息。恬恬，我送你回家。”

于恬恬：“胆小鬼，回答啊？”

赖医生：“咋回答啊？危险分子。”

汪医生：“跟着你，有啥好处啊？”

林子阳：“好处不是告诉你了吗？理想和希望就是最大的好处。”

于恬恬：“想霸占这家医院啊，你也问问院长答应不？”

林子阳认真地想了想：“你说的对。这得他同意并强有力地支持我们。”

林子阳拿起电话：“喂？院长，我是林子阳，对不起，这么晚了打扰您，我可是您特招来的，我这几天被那个护士长、什么政治协理员都非法拘禁了，你就不闻不问啊？”

院长在电话里应付着：“小林，你刚到一个新单位要好好塑造自己的形象，先塌塌实实地当好一个普通医生，赢得大家的认可，医院是集体决策，你表现不好，我可没法帮你！这么晚了，你也好好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