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金说,1996年他仍然在克格勃服役,这时他接到担任彼尔姆州副州长的任命。这项任命不是克格勃的安排,而是州长本人的命令。于是上级将他调至克格勃“预备役”,一年之后休金才辞去预备役的职务。报社记者问休金“现役预备役军官”一职意味着什么,并提到“普京在圣彼得堡市长办公室工作时也在克格勃担任此职位”。休金回答说:“这就是说,尽管克格勃不再为这个人支付工资,但是他仍然隶属于克格勃。他有权了解进程信息,能够晋升,有义务执行总部指派的任务,但是不能在公开场合向上级汇报工作。”
采访者认为这样的安排似乎把预备役军官当作“渗透者”了。休金虽然觉得这种说法“有点露骨”,但承认其中涉及很多法律和道德问题。普京并未因同期身兼圣彼得堡的间谍和副市长的双重职位而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事实上,同休金的态度一样,普京一再强调情报工作对其一生的积极作用,他认为正是这种经历为自己的政治生涯做好了铺垫。2000年12月,休金接受彼尔姆州报社采访的短短几个月后,加拿大CBC和CTV频道、加拿大环球邮报,以及俄罗斯的RTR电视频道的记者就该话题采访普京,当被问及他之前在克格勃从事情报人员时是否会觉得很“烦躁”,普京在回答时提到了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很烦躁呢?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也许在这里回忆我与基辛格先生的第一次会面不太合适。我很尊重基辛格先生,当我告诉他,我的职业生涯是从情报人员开始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成大事之人都由情报工作开始职业生涯。我也一样。”我很惭愧,在这之前我从没听说过这回事。但是那有什么?我知道其他国家的一些领导人,甚至美国总统,都曾从事过情报工作。我为我的国家服务,忠诚守信,没有什么可忏悔的。而且我必须强调,我从来没有违反过其他国家的法律,尽管这听起来可能很奇怪。这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工作,为我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鉴定、招募和管理间谍的过程是建立在一对一的亲密关系基础上的。但是,作为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不得不将情报人员的技能应用于整个国家,以确保所有俄罗斯人都积极投身于为国家服务这一事业中去。如何实现呢?普京不会逐个筛选每个俄罗斯人。作为整个国家的情报人员,普京需要的是一些得心应手的工具。这其中,历史就是普京手中一个有力的武器。
利用历史及公共关系,普京不再是管理个人的情报人员,而是转变为招募特殊群体为国家服务的俄罗斯总统。自1999年12月发表“千年致辞”之后,普京发表的各种演讲以及书面文件中都可以看出,他已经开始筛选,究竟哪些是忠于国家的人,而哪些人将会永远被排除在俄罗斯的历史之外。这些反对群体会发现自己变成了“他们”—外族人,而不是“我们”。普京无所不能的各种形象—自行车手、户外运动者、消防员,以及他在工厂车间与工人们会面的活动使俄罗斯各群体和社会阶层都敞开胸怀接纳普京,为普京提供政治上的支持。
德累斯顿,命悬一线
众所周知,就职克格勃期间,普京在列宁格勒、莫斯科以及德累斯顿的工作内容究竟是什么,至今仍是个谜。不仅没有任何确凿的资料记录他当年的职责,普京自己对此也一再三缄其口,甚至连他的至交好友谢尔盖·罗尔杜金(Sergei Roldugin)对此也一无所知。但是关于普京在德累斯顿做了什么我们还可以从为数不多的资料中了解一二。据普京回忆,柏林墙倒塌时,一大群愤怒的德国民众聚集在东德国家安全局的总部周围。当时普京正在地下室疯狂地焚烧那些极具价值的敏感文件,这些文件包括当时德国的联系名录和特工网点,他担心暴民迟早会冲进来“找我们的麻烦”,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些民众确实冲着普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