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四月九日。

这天上午，木临山把庄无为找来，了解“凤凰专案”打私专项行动实施三天来的工作成效。

庄无为把前三天的成效归纳为“喜忧参半”四个字。

喜的是，初战告捷，他下了一着好棋。根据情报，他派出的海上缉私艇出其不意地拦截了一艘出境的集装箱船。单证显示，船上所有集装箱货物均申报为转口香烟，但打开集装箱一看，却全是空的。初步估算，此次假转口共走私香烟案值至少两个亿以上。

“你知道经营这次转口贸易的是哪家公司吗？关长。”

“哪一家？”

“是江岛保税品公司，也就是和杜鹰签有业务合作协议的公司之一。估计很快就有说情的找上门来。另外，我觉得奇怪的是……是……”

庄无为欲言又止。

“别磨磨蹭蹭的，直说吧。”

“转口贸易货物都是在保税区内的保税仓库更换唛头或改换包装，也就是说，是在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并在海关关员的实际监控中进行作业的，从理论上说不可能有这种金蝉脱壳的机会，除非……”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现场关员有问题？”

“是啊，除了我们内部有老鼠外，还真找不出有别的可能了。你想，这些货物从进仓库到装船，需要好几道必要的监管、监控、验放程序，货主搞鬼如何瞒得了现场关员？这又不是变魔术。退一步讲，那些掉包了的走私香烟，如果没有我们内部的人帮忙，又如何运出保税区？算了，这是你们领导头痛的事情，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总之，我现在已经把船长和大副扣了，但一时找不到货主，也就是保税品公司的法人代表、总经理牛锡铁，估计早就躲起来了。公司其他人都说不知情，把全部问题都推给他。没办法，只好先把业务经理和仓管、报关人员暂作留置处理。”

“可怕啊，负责保税区转口贸易监管业务的，又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科室，难道都成了走私集团的内鬼？也太过了，不出大事才怪。你务必继续深挖下去，重要的是要尽可能固定证据、扩大战果。其他情况呢？”

“其他方面就更不乐观啦，我刚才说的忧，指的就是这个。”

“仔细说来听听。”

庄无为面带难色，说：“除了发现几家无厂房、无设备、无人员的‘三无’加工贸易企业和查扣一些有疑点的单证账册外，几乎没有进展。那些‘三无’企业内，海关监管设备和料件自然都没了，虽然备案时都有负责人和联系人，但要么对不上，要么根本找不到。其他几家重点进出口企业，要么表面看很正常，要么都是零库存。我看这里面同样存在刚才讲的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