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白地主一把薅住青年农民的衣领,跋扈地说,“你放老实点,要不然把你狗日的砍成油菜花!”
青年农民万分无助地看看四周,并没有任何人想介入或干涉眼下的恶行。那些不远处原本还在偷偷观望着事态发展的人们,纷纷避开他乞求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或低头翻弄着自己的蔬菜,或干脆把脸转向截然不同的方向,做视而不见状,人人唯恐惹祸上身。
“把你的叶子烟捡起来,走!”这会儿的向大地已经有恃无恐地将菜刀举到青年农民的眼前来回晃悠。
就这样,三人前后押着惊恐不安的青年农民来到厂区一座废旧的砖窑洞里。白地主又疯跑去一把手家里,将其本人和其父的那个笔记本一并带到了砖窑洞。四个人将青年农民团团围住后,命其跪下,然后开始了审讯。
“叫什么名字?”向大地问。
青年农民喃喃地回答说:“梁老二……”
“老子问你的大名!”向大地说。
“梁有成……”
“啥子出身?”向大地问。
青年农民无语。
“说,啥子出身!”姚西瓜抬腿踹了一脚梁有成的后背。
“富、富农!”梁有成的嗓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大声点!”白地主呵斥道。
“富农。”梁有成回答。
“老子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人!富农,狗日的富农比地主还坏!”姚西瓜又踹了梁有成一脚。
“你家里面还有啥子人?”向大地问。
“我、我老娘……还、还有我妹儿……”
“你们老子呢?”向大地又问。
“死喽。”
“咋个死的?”姚西瓜问。
“饿死的。”
“好久饿死的?”白地主问。
“61年那会儿饿死的。”
“背毬时!”姚西瓜吐一口吐沫,接着又说,“晓不晓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有成低下头,做出一副听任发落的恭顺样。
向大地蹲了下来,用冰凉的菜刀拍拍梁有成的脸颊,说:“你要搞清楚,我们没有证据是不可能把你狗日的抓起来的。说,你狗日的为啥子要干那件事?”
惊魂未定的梁有成疑惑地看着向大地,摇摇头,反问道:“我干啥子喽嘛?”
“嘿,你狗日的死到临头喽,还敢狡辩!”一旁的一把手猛地用皮带狠狠地抽了一下梁有成的脑袋,“说,是不是你狗日的干的?”
梁有成本能地抱住脑袋,随即“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求求你你们了嘛……我真的没有惹过你们哪……我认都不认识你们,我没有惹你们哪……”
“哭,你哭个锤子!不准哭!”姚西瓜又是一脚踹在了梁有成的背上。
梁有成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哭腔,鼻涕眼泪地问向大地:“小兄弟,我……真的不晓得你们为啥子要抓我呀……我、我做错啥子了嘛……我求求你把我放了嘛……我真的没有得罪过你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