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王事件”之后，连领导又在全连大会上反复重申了，战士严禁谈恋爱的纪律。

指导员严厉指出：

“连里三令五申，可还是有人胆敢违反纪律。军队就必须有铁的纪律，无论是谁，违反了军纪，后果必须自负！

“在此，我还要特别提醒那些心存侥幸的同志，不要对领导的劝告置若罔闻。黄卫东和王秋燕的反面例子，大家都看到了。我想，谁也不愿步他们的后尘，成为第二个黄卫东和王秋燕！

“在我们连，恋爱现象还有没有？

“有！

“实话告诉大家，领导也掌握了一些情况。今天在这里，我们还是采取治病救人的方针，先不点名。我想，是谁，谁清楚！”

苏玫一直没看指导员，不知道指导员说这话时，有没有看自己。她也一直没敢看小光，但她知道小光没少看自己。

郭雪琴始终低着头，只要有人提到王秋燕，小郭就像自己挨批一样抬不起头。

亚萍面不改色心不跳，以为没人知道高晨。就算知道也不怕，高晨他爸，位高权重。

连领导还有针对性地，专门找个别同志谈了话。

霍小光第一个被指导员找到连部。

指导员开门见山对小光说，有人反映，他同苏玫的关系有些过格，领导对此要有所提醒。

指导员话音刚落，小光便口气强硬地接过话去。

“这是谁反映的？我和苏玫怎么了？你告诉我是谁，我找他去！”

指导员对小光的反应早有预料，其实根本没人向指导员反映过什么，指导员说的就是自己的观察。

她观察到的都是些仁者见仁，淫者见淫，放到叶红身上就是战友之情，放到苏玫身上就是偷恋，只可意会，不可言表的点滴小事。

就说上次五一吧。

五一，大家会完餐，在食堂敲“三家”。

手心手背分的家，苏玫和小光不在一家。

其中有把牌，小光头供，吃的大王。苏玫二供，吃的小王。大小王全是明牌。

几轮牌下来，叶红出了张2。她和小光一家，知道小光手里有大王，她那张2出得比较神气。

“2。谁要？”叶红用力甩出2去。

谁能要？只有苏玫呗。

苏玫手里就两张牌了，一张小王，一张3。

叶红出完了2，苏玫没吭声，意思让她接着走。

“苏玫你要不要？你不是吃的小王吗？”叶红不急着走，点名问苏玫。

苏玫装没听见，把手里的两张牌扣到桌上，明确表示不要。

“苏玫，你到底要不要？别人都要不了，大王在我们家呢，就看你了。”叶红又点苏玫的名。

苏玫抬眼看着叶红。要走快走，别那么多废话。

“你要是不要，我可走了？我就一张牌了。”叶红偏不急着走，偏想和苏玫废废话，把手里的牌冲着苏玫晃了晃。

“要！”苏玫甩出小王，啪的一声砸在叶红的2上。

看见苏玫扔出小王，大家都瞧小光，等着他压牌。

叶红脸都绿了，两眼紧盯着霍小光。

小光瞧着桌上那张小王，手里的大王攥出了汗。

明摆着的，他应该也必须压上苏玫的小王，大伙全瞪眼看着呢。可苏玫压上的那张2，要是别人出的还好说，偏偏又是叶红的！

“你还有几张牌？”小光问苏玫，做做样子问给别人听的。

“一张。”苏玫把牌扣在桌上。

小光瞟了眼苏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