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执意不肯去。

其实真想去，农场饭一天三顿一个味，糙米饭加熬萝卜。一顿见点肉星，一顿清水煮。倒也不是顿顿准吃萝卜，只是什么菜，都熬出了一股萝卜味。

苏玫很想去，但又觉得不该跟杜建国去吃饭。也说不清为什么。

“走吧。吃完饭送你回来，又没别的事。”杜建国说。

“有事。”

“什么事？”他问。

杜建国专程来看自己，还好心带自己去吃饭，苏玫不想生硬回绝，一下想起了老大娘。

“我正要去饲养班那边，看老大娘呢。”她说。

“农场哪儿来的老大娘？”杜建国奇怪。

苏玫把老大娘的身份之谜说得神乎其神。

“饲养班远吗？ ”

“有点远，我还没去过呢。”

“走，我陪你去。”杜建国还真善解人意。

“好啊！”苏玫欣喜，“你正好可以参观一下我们农场。”

杜建国没兴趣参观农场，除了荒地，就是稻田，一目了然。看苏玫兴致挺高，还是给她捧场。

“好！你当向导。”

“不用开车。”苏玫看到杜建国掏出了车钥匙。

“不是挺远吗？”

“也不是特远，我带你走湖边吧。”

“好啊。走，你带路。”杜建国把钥匙往兜里一揣。

“噢，对了，给你带了两块巧克力。”他从车上取出挎包，拿出巧克力递给苏玫。

“这么大？”

苏玫看到，杜建国带的巧克力，是军人服务社里卖的最大块的那种。每块，一块二呢。她们平时去服务社，总会看两眼，从来没买过。每月只有几块钱的津贴，谁舍得买那么大的巧克力？买个三毛六的，还得咬咬牙呢。

杜建国已经提干，每月津贴五十二元。顶她们半年的津贴还多。

“拿着呀。”杜建国拉起苏玫的手，把巧克力塞向她手里。

“你留着吧。我不要。”

“还生我气呢？这么远来看你。”

“先放你兜里吧。”

两个人穿过成片成片收割过的稻田，沿着田埂往湖边走去。

“这都是刚收割的？”杜建国看着水田里穿梭不断的水蛇。这里的水蛇比总站试验田里多多了。

“嗯。”

“你跟着收割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