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在哪里画的？

周英华：我去了他的画室，他用这样的相机给我拍了张照。他很棒。巴斯奎特画得也很棒。他们都画得很棒。我想有一部分因素是，我是中国人，他们要以不同的视角来看我。另外，他们知道其他人也为我画像，他们知道这是有竞争性的，所以会尽其所能。把他们聚在一起，就是这么棒。

问：Mr. Chow餐厅名流会集，是什么促使您结识他们？您是怎么做到的？

周英华：我到了伦敦，一切重新开始。然后我开始有意地结交名流，60%是有意的，40%是偶然的。当时我从事的设计工作也需要名声。我很容易就能获得媒体的关注，比如我去了一趟农场，就上了头条……

曾经，Mr. Chow餐厅里挂着许多优秀艺术家的照片，它是所有有创造力的艺术家的聚集之地。我们都是艺术家，我们气场相合。我觉得就像动物一样，艺术家能辨别自己的同类。如果你这个人和你的作品从不妥协，保持真实，他们就会被你吸引。如果你弄虚的那一套，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戏。比方有一次乌尔斯·费舍尔跟我一起做蜡像，说想跟我交换一幅画。我说：“当然可以，但你能给我一幅钻石沙画吗？”他说：“不，但我可以为你画幅像。”我欣喜若狂。就这么简单。这是一群特定的人，我跟他们交流毫无障碍。

问：您怎么看待当代的中国艺术和文化？

周英华：一部分在西方受过训练的艺术家，像徐冰、蔡国强，都是很好的艺术家，他们更加兼容并蓄并且在迅速赶超。还有一组艺术家，正在从传统中汲取养分，想要复兴中华文化。一组人的使命是把西方文化带进中国，另一组人则是把中国文化带给西方，我的工作属于后一种。我们在这个完美的地方相见，其实做的是同一件事，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

但是恕我直言，大部分中国艺术家不知道我们真正好的东西在哪里——在汉代，在唐代，在宋代，明朝以后就往下走了，后来的东西骨子里都发虚，分量不够重。过去两三百年里，艺术，包括当代艺术都是以西方为主导的，必须承认这一点，如果不承认，就不会虚心去学。

问：最后一个问题，有人收藏您的作品吗？

陪同周英华的一位女士代为回答：有啊，周先生已经有20多幅作品被收藏。第一幅被收藏的作品是50万美元出手的。其中重要的一位是……（她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Francois Pinault）。

经检索，此人为弗朗索瓦-亨利·皮诺（Francois-Henri Pinault），世界上最大的时尚奢侈品帝国法国巴黎春天集团（Pinault Printemps Redoute，简称PPR）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PPR旗下拥有Gucci、Yves Saint Laurent、Puma等品牌，还拥有佳士得拍卖行。

此外，在周英华的英文版画册上还印着：他的作品被莫里斯及保罗·马其亚诺艺术基金会（Maurice and Paul Marciano Art Foundation，拥有者为Guess品牌首席执行官），纽约MOMA以及许多私人收藏家收藏。

采访于上海、北京

写于2015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