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尽其所能画我

问：必须谈谈让·米歇尔·巴斯奎特，天才来的。还有安迪·沃霍尔，听说也是您的好朋友。

周英华：我跟安迪·沃霍尔没有那么亲近。巴斯奎特和我很亲密，他一度天天泡在我的店里。通常他对别人会有防范，但和我在一起时不会，他想了解我的世界，所以我们一起去了趟香港。他很可爱，真遗憾他已经过世了。

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创作出伟大的作品。我见过他画画的全过程。他不看的（头转向一边，表演不看手的涂鸦），但他知道手里的分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什么叫杰作？就是作品尽在掌控之下的意外。

问：在谈论您的自画像收藏之前，能不能介绍一下您收集俄罗斯邮票的情况？

周英华：我喜欢拔头筹。我总想做到最好。我想成为俄罗斯邮票之王。我会创造一个专属领域，这在收藏家中并不少见，比如有人为了收藏毕加索的珍品而捐给博物馆5亿美元，这样他的藏品中就含有四幅或五幅毕加索最好的画作。

我收藏自画像，也收藏其他艺术品，我收的艺术品也很棒。我的餐馆里还有一份史上最厉害的顾客名单，都是各界名流。在那里，你会有许多机会遇见Lady Gaga，甚至总统，所以这也是一种收藏。

对了，我还曾经每天收集一件种族歧视的例证——某个人的姿势、表情或者其他。它们成为我今天艺术创作中愤怒的来源。艺术应该是含有怒气的，凡·高曾经很愤怒，他对教会和世上的不公正满怀郁忿。每当被排斥的时候，我都会变得更强大。事实上，我不能承受太多的爱慕和崇拜，它们会削弱我的力量。

问：这次个展，您那些出自名家的肖像画相当令人瞩目。您怎么会想到让画家朋友为您画像？

周英华：一切从彼得·布莱克开始，他是我的好朋友。当时是请他为我画张像，来反抗对中餐厅的歧视，我希望他能深层次地挖掘反种族歧视的精神，所以他创作了一个斗士型的餐厅老板，把中国、意大利、各种族的文化元素都融进来，体现了一种混合文化。由此我产生了收藏自画像的想法。然后大卫·霍克尼为我画了像，再后来许多画家都画了。

问：付酬金吗？

周英华：不，不。一般都用一顿饭来换。每张画都有故事。大卫·霍克尼把我画得很好。我坐在那里3个小时，一动不动，简直要疯了。他说：“下周你得再来一趟。”我说：“再说吧。”但他又画了一张，也很棒。

安迪·沃霍尔很酷。我当时在订比萨，我说画成黑白的，再用上钻石砂。他像举着一块三明治一样举着色盘作画，就这样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