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辞职手续之后,我没忍住,还是和许多早已等候接孩子的家长站成一排,在幼儿园门口看了看王丽。她在带孩子们玩丢手帕的游戏。这个游戏我小的时候也玩过,我记得老师的手帕很香,如果掉在我头上我会非常紧张。有一次被我弄掉在了地上,觉得这就把老师的手帕弄脏了,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没有告诉王丽这个遥远的记忆,而是告诉躺在身边躺椅上的老张。一个长相一看就是南方妹子的姑娘在给他做脚部按摩。她也在听,但好像没什么兴趣。
老张是我在广州认识的唯一的朋友。他早年大学毕业也在事业单位待过,但混得很好。即便混得很好,他后来还是不干了,到广州做起了生意,赚了一笔钱。然后他又做了一笔更大的生意,又赚了一笔更多的钱。现在他在广东的某个地方种了一万亩树。这些树四年之后就能成为有用之材,可以拉到市场上去卖。
比人好多了,人要几十年才能成材,而且大多数都不成材,是个废物。
这是老张的看法,我也这么觉得。
现在让老张不放心的是怕当地山民纵火,那样他就血本无归了。不过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老张和当地村民关系很好。遇到天灾,他会及时赶往救济那些山民。因此,经常有山民挽留老张吃饭,吃穿山甲。穿山甲是保护动物,不给吃的。但那里没人管,也管不过来。
好吃吗?好吃。
像什么肉?穿山甲肉。
我什么时候能吃上?
下次。
然后老张催促我起身,去换衣间取钱包和手机。手机也可以不带,老张说,但钱要带。
我不懂行情,问,带钱干吗?
干完之后,当场给小姐。
我在上衣口袋里取钱包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看了眼手机。因为是广东号码,现在我的手机除了跟老张联系,基本是块手表,连闹钟都算不上了。结果我发现还是有一条短信未读。是王鹏发来的,我确定自己没有把新号码告诉给王鹏。也许他是从我母亲那打听来的吧。
短信说:有一种默契叫做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做妙不可言,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眼欲穿,有一种白痴会把短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