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国祥躺在床上，一边的小护士帮他将吊瓶拔了，然后离开。

王主任说：“付老，您先在这儿委屈一下，好好歇着？我得回局里了，特护的事儿您放心，我一定抓紧解决。”

付国祥靠在病床上，挥挥手，微微闭上眼养神。

没过一会儿，门推开了，梁德全走了进来。

付国祥一抬头，愣住了，“怎么又是你？”

梁德全很不客气，“我怎么了？你能来，我不能来啊？这病房又不是你家的。”

付国祥说：“不是，你，你是不是走错病房啦？”

梁德全说：“什么我走错了，这是不是302，这床是不是8床？这就是我的床！”说话间，他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顺势半躺着靠了下去。

付国祥嘀咕：“这小王，不是说好了，我一人一间吗？这是干吗呢！”

付国祥起身想喝水，一拎水壶是空的，他拿起一边的水壶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住了，转身往护士长办公室方向走去。

护士长正埋头写着什么。

付国祥叫道：“同志，302病房是不是安排错了，不是说那房间就我一个人住吗？”

护士长抬头，“凭啥你一个人住？单间在楼上，局级干部以上才能住，您是吗？”

付国祥拿着水壶回来，将水壶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

梁德全拿着杯子，“你还打水了？谢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可不是局长干的活儿啊。”他一提水壶，一倒，发现还是空的，看了老付一眼，“怎么着，没开水？还是您这局长连开水房都找不着？”付国祥被噎得够呛。梁德全出去打来开水，倒了杯水，对付国祥说：“你要不要喝？”

付国祥不理会。梁德全喝着水，呼呼地吹气，咕噜咕噜漱口，动静很大。

付国祥厌恶地说，“你就不能小声点儿？”

梁德全说：“听不惯是吧，听不惯楼上去，我还落一单间。”

付国祥又一次被噎住了。这时，梁二梅走了进来，“爸，住院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这次说啥也得好好看看，你这咳嗽早就该治啦，老拖着，又不是没有医保，要是早来看，也不至于现在躺在医院里。”

梁德全有些不耐烦，“就这么个小病，有什么好住院的，又费时间又费钱。”

“费什么钱，你什么都别想，这老毛病要不去了根儿，你就别出院。身体不舒服还老在厂里逞能，你都退休了你不知道啊。”

梁德全感慨：“大宽那帮小子太笨，要是建华还在厂里，嘿嘿……”

“你就知道建华好。我和三立四喜加起来，也没他在你心里的分量重。”二梅有点儿吃味。

梁德全不客气地说：“那是人家建华实诚！不管是小时候跟我在厂里学徒，还是后来当警察，对我、对你，对咱家他哪点儿不好啊。”

正说着，张建华跑了进来，“师傅，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