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厂工会办公室里，厂办的人拿了几份规划方案来到工会。

厂办工作人员对梁二梅说：“现在市里面确定了四家公司入围收购咱们厂，这是他们提的改造方案。市里边想听听工人的意见。工会安排一下摸摸底。”

“好，我马上安排。”

厂办工作人员说：“二梅，你可得做点准备，这几个方案我看了，一个比一个狠，尤其是那致远投资，真要给咱们这儿彻底推平了，重做商业区，咱们都要迁到开发区去，那真是背井离乡了。”

办公室同事说：“啊？那么远，以后上班怎么办啊？”

厂办工作人员说：“上班？还有班儿上就不错了。人家的方案可没说所有人员全部保留。”

同事说：“那什么意思，逼着人下岗？”

厂办工作人员说：“差不多吧，现在还不就是这样，谁在乎咱们？爱干不干，不干就给一笔钱，家待着去。跟买断一样，以后跟厂里就没关系了。”

梁二梅纳闷，“他们就不担心工人们有反对意见吗？”

厂办工作人员说：“希望这次摸底不是走走过场，哎，对了，二梅你是厂里的老人了，据说咱们厂里原来宣传科有个人叫周翔，是吗？”

梁二梅点点头说：“是，怎么了？”

厂办工作人员说：“真有这人啊，哎，都说以前老员工对厂子有感情，可就是咱们厂里出来的人设计的这个方案，致远投资方案里面有个设计师就是周翔。”

梁二梅惊讶道：“什么周翔，这不可能。”

厂办工作人员说：“怎么不可能，你看看策划书，上面大名写着呢。”

梁二梅一翻规划书，果然看到设计师一栏写着周翔的名字。

厂办工作人员说：“这样的方案，亏他想得出来，真是人情冷漠啊。”

看着周翔的名字，梁二梅表情复杂。梁二梅来到一个宾馆门口，走了进去。

梁二梅敲门，周翔开门一看是梁二梅，有些吃惊，“二梅，你怎么来了？来，快进来。”梁二梅怒气冲冲地进门。

房间是个套间，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图纸和机械厂的照片。

“不好意思，我屋里太乱，来，你坐，想喝点什么？”周翔整理了一下沙发，让梁二梅坐。

梁二梅看了这些图纸和照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瞒我瞒得够紧的，说什么回来看看，你天天干的就是这个？”

周翔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跟你说的，可是很多工作没做完，也不好解释。”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你不就是致远投资请来的吗，你做什么工作，发什么样的财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管这事儿？”

“我也没想到，是他找了我们事务所，我们那儿华人本来就不多……”

“那为什么非得是你？”

周翔说：“这只是一个工作，我不来也会有别人来。”

“好，你的工作，我真没想到，你就那么愿意亲手拆掉自己工作过的工厂？”

“二梅，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什么过去的回忆、这厂子是最最宝贵的，都是狗屁！你太虚伪了，你假不假啊？”

“那些是真的，我对这个厂的感情没有一点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