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梅想要抱过来，“四喜！四喜乖！”

梁德全摆摆手说：“别围着你妈了，让你妈上床歇着吧！”

大军接过梁德全手中的网兜，“爸，饭还热着呢，赶紧吃吧！”说着走到柜子旁，从上面拿下了一个茶缸子，端到冯慧兰面前：“妈，你喝！”

冯慧兰接过来问：“什么呀？”

“我让二梅从张姨家借了一点红糖，妈你喝吧！”

梁德全在卧室里和冯慧兰说着话。

冯慧兰看着怀里的四喜，“唉，多了个儿子好是好，可又多了张吃饭的嘴。”

梁德全闷着不说话。“咱们家六口人，每月就靠着咱俩这五十多块钱的工资，往后的日子更难了。”

梁德全叹了口气：“那也得养啊！”

“怎么养？我这奶水又不够。你没看大军那么大个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就吃那么点，他是舍不得吃啊！哎，上次你弟来不是说他们村子有户人家没小孩，想要抱一个吗？要不就把四喜……”

“那不行，生了就得养！”

冯慧兰看看四喜，“理是这个理，谁舍得啊，可这日子怎么过啊！”这番话被外屋床铺上还没睡着的大军听到了。

第二天，梁大军提着书包蹑手蹑脚地从树后面扭头看着四周，确认没有人的时候，才冲进了家门口的院子里。年幼的梁三立从屋子里看见梁大军，惊喜地叫：“哥！”

梁大军紧张地摆摆手，“别喊！爸妈在家吗？”

梁三立走了过来，摇了摇头，“哥，你又逃课？”

梁大军顿时松懈了警惕，从墙根下拿起一个篓子，然后拖着梁三立往外走，“哥带你去捡煤疙瘩去。”

梁三立有些害怕，“你上回逃学，爸都打你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梁大军一甩梁三立的手，“不去拉倒。等换了钱，我去买白面馒头吃。”

铁路旁，一辆运煤车从铁路上开过。一群孩子追了过来，大军和三立也在里面四下捡着掉落的煤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