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全递过照片,付国祥一看上面是老梁夫妻和四个孩子的合影,一看就是上世纪70年代照相馆的产物,照片有点泛黄了。
“老梁头,看不出来,你年轻时候还挺精神的。”
“精神什么,进了照相馆都给整得好看点。”
付国祥指着照片中年轻的梁大军,“这是你老大吧,跟你挺像的。”
“是啊,家里有他的相片就这一张,现在人口多了,他又不在,一家人照个相都凑不齐。”
“哎,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有联系吗?孩子那边日子过得怎么样?”
“联系倒是有,他十九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那孩子天生跟我就不对路,那一次回来,跟我就彻底弄拧巴了……”
当年,十九岁的梁大军风尘仆仆地走进机械厂的老家属院,敲了敲老梁家的门。七岁的四喜来开门。他看着大军问:“你找谁?”大军蹲下来摸着四喜的头说:“你是四喜吧!”梁德全开门,众人走了出来。梁大军看了看四周,有些哽咽。
晚上,在梁三立的房间,梁大军坐下。
梁二梅说:“哥,你走了,爸妈可着急呢,一直到有你个信儿,才放下了心,还好你没丢。”
梁大军尴尬一笑,“哪能啊!我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容易就丢了?哎!你在信上说,过完年你就能到爸厂里上班了?工作的事儿弄好了吗?”
梁二梅点了点头,“嗯!爸是老职工,厂里给照顾了一个名额,你不在,爸让我去了。”
梁大军也笑了,“那就好,你工作弄踏实了,我也就踏实了。”梁大军从房间走了出来,梁四喜坐在一边弹着玻璃球。梁德全和冯慧兰各坐在一边。
“大军,爸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当初你走,是因为家里穷,我们都知道。你怕人多了,养不活四喜。这是……这是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梁大军坐到椅子上,“没有,爸,我没受啥苦。我新疆那边儿的爹妈,对我挺好。”
冯慧兰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梁德全点点头,“是,好。现在咱家生活条件好了,不缺你这口饭吃。你都十九岁了,总得为自己的将来做个打算,是不?我们的意思……你看你这回能不能就留下。”
冯慧兰抢过话:“你新疆那边的养父养母,我跟你爸,一直都念着他们的好!他们要能跟来城里住,那最好,我跟你爸也打算把他们接过来。要是他们不来,那以后你就多去看看他们,你总不能一辈子就在那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