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 瓦窑堡会议(4)

空手套白狼 作者:彪叔


四方城里有什么堂

几道柱子几道梁

什么人儿上面坐

什么人儿下面念文章

郝检想了一会儿,对不上来了。他对陈老大说:“认输,我喝酒。你来对。”陈局长说,这还不简单,张口就来——

四方城里有庙堂

九道柱子十八道梁

皇帝老儿上面坐

孔夫子下面念文章

该刘行长喝酒了……他们你来我往,慢慢就开始戏谑起来了——

拦羊嗓子回牛声

一声将起个母猪掀墙根

掀倒墙,压死羊

一家叫我打新墙

一家叫我赔绵羊

黄土埋在脖子上,

还是十几岁的老样样

喝上烧酒胡瞎想

小心孙媳妇打耳光

酒坏君子水坏路

神仙离不了酒的够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要借酒胡日鬼

9点开始有“二人台”的节目,刘行长他们三个挑担弟兄还没尽兴,王建国说:“你们接着玩吧,我们看节目去了,失陪失陪。”王建国和老婆正好逃避喝酒,乘机离席了。

二人台本是流行于内蒙古以及山西、陕西和河北三省北部地区的剧种,俗称“双玩意儿”,又称“二人班”。因其剧目大多采用一丑一旦二人演唱形式,故叫二人台。而在晋北、冀西北、陕北和内蒙中西部却演变成一种曲艺,用笛子、四胡和扬琴等器乐伴奏,由二人一丑角和一旦角对歌对舞。代表作主要有《走西口》、《走出二里半》、《打樱桃》等,其中最著名的要算《走西口》。

黄土高原上的“走西口”不单单是流行于晋陕大地的一首凄美的民歌,而是存在于黄土高原上近三个世纪中的一段悲惨的历史现象,是陕北和晋北流民的生离死别的一部苦难史的高度浓缩,千年苦难史,百年移民潮。有人考证说,“走西口”、“走口外”这一特殊的社会现象产生于晋西北的河曲、保德和偏关三县;雁北的朔县、平鲁、左云、右玉和山阴五县;陕北的府谷、神木、驼城、横山、靖边和定边六县。从明末清初到新中国成立,一代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苦难苍生,告别黄天厚土,舍下妻儿老小,一步一回头,踏上走西口这条生死未卜的谋生之路。西口一般认为是山西右玉县的杀虎口,这条路线主要是晋商将粮食和日用品运往边关以换取盐引,并向内蒙、新疆等地输入货物;随着晋、陕、甘、宁大量的流民涌入,后来又泛指走出长城西部各关口去内蒙向蒙民租地耕种或进入大漠私垦的汉人。

台上一男一女在踩着进三退二的步点,男丑角是典型的陕北汉子的装扮:头上的白帕三道道蓝,系着英雄结,穿着翻毛的羊皮坎肩,面部在眼鼻交界处涂上白粉;女旦角着红绸对襟布衫和蓝绸裤。双手拿着彩色手巾。笛声揪人心肺,四胡如泣如诉。女旦角的歌声带着那种生离死别的哭腔——

正月里娶过门

二月里你西口外行

早知道你走西口

哪如咱们不成亲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也难留

止不住的伤心泪

一道一道往下流

哥哥你一定要走

小妹妹实难留

怀抱上那梳头匣

我给哥哥梳一梳头

哥哥你要走西口

小妹妹实在难留

手拉住哥哥的手

送你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要走西口

小妹妹实在难留

有两句知心话

牢牢记心头

(此处略去几段)

哥哥走西口

你不要为朋友

为下那野溜溜

恐怕你忘了奴

有钱是朋友

无钱你两眼愁

总不如小妹子

年长又日久

哥哥走口外

玉莲我挂心怀

但愿他平安无事

秋后早回来

女演员的表演自然而又饱满。李海峰的眼睛湿润了——悲切中有着一丝恐惧,无助中显出一份无奈,离情中饱含着深情,痛苦中又孕育着希望。这歌声将黄土高原的婆姨们变成一座座石雕,望穿秋水,望断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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