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蒋廷黻:怎奈何阴差阳错(1)

民国底气 作者:王学斌


气象:

廷黻的湖南脾气又发作了!

——翁文灏

气话:

我唯一要出卖的是我的智慧和努力工作的愿望。根据这种意念,我认为循一般方法处理事务会令我一无所成。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做,虽然也可能失败,但是将来不会使我感到遗憾。于是我决定按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做,排除一切应酬。当大家发现我的生活就是如此,并非不懂礼貌,或对某个人有好恶时,他们只有接受既成事实,把我当作一个怪人。

气质:

身具成为留名百世的史学家司马迁的资质,却胸怀担任名相萧何的志向,忙碌半生,最终落得个民国张骞的结局,于学于政,蒋廷黻皆未能有旷世之举,陷入才能、志向与命运的三重错位的怪圈之中,以致其人其事几被后人所淡忘,这便是蒋廷黻的悲哀。作为后人,只能为其徒叹一声:“怎奈何阴差阳错!”

了解中国近代史的人,大概都读过一本著作——《中国近代史大纲》,此书结构严谨简明,观点独到扼要,堪称中国近代史研究的开山之作和经典范本。而该书作者蒋廷黻,乃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学专业的博士,有着极好的学术素养和科研能力,先后任教于南开、清华两所名校,李敖曾评价道:“胡适之是给中国哲学史开山的人,蒋廷黻是替中国外交史导航的人。”倘若蒋廷黻能够耐住寂寞,沉下心来坐冷板凳,在近代史领域扎扎实实地啃上二三十年,或许其学术成就不止于那一本薄薄的《中国近代史大纲》而已。然而,时运弄人,原本可以充当中国近代史领域“司马迁”的蒋廷黻,却胸怀萧何之志,欲效仿这位汉初名相,以积极入世之态度,佐明君,创伟业,做一名功垂后世的现代士大夫。于是,他毅然决定挥别讲坛,听从蒋介石的召唤,弃学从政,跃然成为政界明星。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因循腐败的政治环境和蒋廷黻那令人难以容忍的“湖南脾气”,使他政途暗淡,难展宏图。进入中枢之后,蒋廷黻几乎事事看不惯,于是处处要改革,但他的个性决定了自己不可能“内方外圆”,而是像一把锥子一样四处扎人,其结果自然是每每碰壁,屡屡受挫,诸事不顺。更可悲的是,抗战末期,他被国民政府外放异国他乡,驻苏大使,驻联合国代表,驻美大使,最后的二十余年,蒋廷黻好似汉武帝时通使西域的博望侯张骞,虽尽心尽责,百般艰辛,但终未能再次步入政治中枢半步。

身具成为留名百世的史学家司马迁的资质,却胸怀担任名相萧何的志向,忙碌半生,最终落得个民国张骞的结局,于学于政,蒋廷黻皆未能有旷世之举,陷入才能、志向与命运的三重错位的怪圈之中,以致其人其事几被后人所淡忘,这便是蒋廷黻的悲哀。作为后人,只能为其徒叹一声:“怎奈何阴差阳错!”

缘何入阁

蒋廷黻得以“学而优则仕”,自然不会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这位读书人,而是有其一定的内外因素的。

从内因上分析,大致有两点。第一,蒋廷黻是个讲求经世致用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参与国家大计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且义不容辞的事情。在近代湖南,曾涌现出魏源、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等一批经世致用的著名士人。深受故乡这种学风及人文环境的影响,读书期间,他就常做“救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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