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没事吗？”小舒恍惚地喃喃自语，“明明……流了那么多血……肯定很疼……”

陈姐见她丝毫没有听进自己的话，不由得有些气恼。皱了皱眉头后自顾自回了屋子，留下她一个人，如同笔直的白杨般，守候着徐萍生的希望。

那一天，小舒就如同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倔强而呆滞地站在院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陈姐见状微微蹙眉，刚要上前，客厅的电话便突兀地响了起来。她瞥了小舒一眼，见她条件反射般盯着丁零作响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后，颤抖着手接了起来。

小舒紧张地盯着她一张一翕的唇，脑子里有了几千几万个不好的猜想，每一个都足有千斤重，压在胸口几欲窒息。看着陈姐时不时地瞥向自己的目光，小舒仿佛坠入了寒渊，周身刺骨的冷。

说了好一会儿，她才挂了电话，一步一步朝小舒走过来，眼睛里是满满的遗憾与惋惜。

“阿姨……是不是……”好一会儿，小舒才声如蚊蚋地问出了口，细细小小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陈姐摇摇头：“是学校。少爷就读的那间。本来已经联系好了，过了新年就送你过去，可是现在……”

小舒稍稍松了口气，自嘲地扬了扬嘴角：“一个乞丐，怎么有权利去学校？呵呵……”

陈姐默默地看着她，末了，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再一次轻声说道：“放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舒偏了头望着她：“我知道，您已经说过了。”

她有些尴尬，转身匆匆进去，没看到小舒淡淡的眼睛里升腾起的感激。

电话再没有响起，走了的人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家里空空荡荡，就连素日爱说长道短的佣人们都选择沉默。太阳东升西落，月亮来了又离开，可每一分钟在小舒的眼里，都好像是漫长的海岸线，远得望不到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大门终于扯开了一道弧线。

林崇一脸疲惫地带着木然的林洛归来。小舒心里一沉，忙跑过去挡在他们面前，倔强地咬着唇不发一言。林崇看了看她，微微怔愣，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后，准备绕过她进屋去收拾些换洗衣物，然而，小舒却又拦在他面前，瞪着眼睛望着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表情。

“啪——”

就在林崇蹙眉的刹那，林洛扬手给了小舒一记耳光，口中的字眼仿佛三九天骤冷的寒冰：“给我滚开！”

小舒捂着脸，看着满眼都是憎恶的林洛，踉跄地退了两步。

林洛看她的眼神，仿佛就像在看寄生虫，充满了憎恨与厌恶。那力量，竟然轻易地撕毁了小舒心里好容易建立的伪装，眼泪不听话地淌了下来

小舒眼里破碎的泪水丝毫无法唤起林洛的怜惜。

他没有再言语，拉着林崇像躲避瘟疫一般离她远远的，脸上冷漠的样子，仿佛叶小舒并不存在一般。

陈姐见状也没再言语，默默地迎了他们进屋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颓然而坐的小舒，微微摇了摇头。

“先生，夫人情况如何？”

林崇叹了口气，幽幽道：“陈姐……着手……准备吧……”

陈姐心里一震，这么严重吗？怎么……会？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却不料被林洛尖厉的怒吼吓了一跳：“准备什么？我妈还没死！你准备什么？你敢！”

陈姐惊骇地望着两眼通红的林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林洛握着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小兽般狠狠扫了陈姐一眼后，便盯着错愕的父亲，一字一句：“我再说一遍，我妈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