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佳刚刚有些困意，只感觉到怀里的墨无名慢慢地坐起身，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嘴角上，一口一口地轻轻地掠过伤口，夹杂着嘀嘀嗒嗒的眼泪落在脸上，甚至安静得不带出一丝声响。

乔晓佳笑了笑没有睁眼，眼角却有些湿润了。关于大人之间的争斗，或许孩子懵懵懂懂地能感觉得出来。但孩子就是孩子，他们不懂得如何表达内心的情绪，只有一点儿毋庸置疑，孩子清楚谁对他好，也是这世上唯一心疼娘的人。

或者说，为什么父母会无怨无悔地爱着孩子，是因为孩子们赋予的一丝一毫温暖都令父母感动得一塌糊涂。仅仅为了那一瞬的感动，付出终生也值得，伤痛根本无足轻重。

次日清晨，乔晓佳早早起身，与其说起身还不如说压根儿就没睡着，只感头皮发麻四肢疼痛，而墨无名还在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她龇牙咧嘴地下了床，托着一身疲倦走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如她所料，眼角、嘴角、颧骨有三块淤青，整张脸成了大花猫。

既然没法睡觉，她决定把衣服洗完，心想：那些丫鬟不能从早到晚都那么有空打她吧？

乔晓佳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出房门，刚向院门走出三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段瑞龙的呼唤声。乔晓佳脚步一顿，并未转身，简单地问了声早安，径直前行。

“怎么我越叫你越走啊？”段瑞龙不明所以。

“洗衣裳呢……”乔晓佳轻声地回了句。

此刻已有一些丫鬟起床，个个打着哈欠走出房门，惊见段将军伫立院外，皆以为他是兴师问罪而来，于是乎，大家匆忙行了个礼，然后像黄花鱼似的溜逃出院门。

段瑞龙原本打算在出发之前教墨无名耍耍木剑，却见路过他身边的奴仆们神色惊慌，他不由再次看向乔晓佳的身影，忽然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抓痕。

“墨紫雨，你过来。”

乔晓佳故作忙碌地又打水又洗衣，含糊地道：“我忙呢，过一会儿好吗？”

段瑞龙沉了沉气，不耐烦地走上前，一把抄起她的手臂拽起。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不堪的五官上，蹙眉急问：“谁打的？”

“自己摔的。”乔晓佳不以为然地回了句，她并不是想为那般女人开脱，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都挨一顿抽，但彼此的房间相距颇近，她只能避免矛盾激化。

段瑞龙默不作声，但眸中已掠过一丝愠怒：“我征战多年，扯这种谎，你不觉得愚蠢吗？”

乔晓佳剥掉他的手，道：“你别管了，女人之间小吵小闹很正常。”语毕，她急忙抱着铜盆走出院门，她可不想再树敌了。

段瑞龙挑起眉梢，加快一步拉住她的手腕，随后向中院走去。乔晓佳唯有小碎步紧跟着他，手腕时不时传来阵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