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龙将她带入自己的卧房,随后一脚带上门,命令道:“坐到床上去。”
乔晓佳放下铜盆坐到床边。只见段瑞龙在木柜子翻找了一通,取出一个白瓷瓶,他拉了把木椅放在床边,倒出瓶中的黑色膏油涂抹于她的眼角上。因疼痛,乔晓佳本能地向后闪躲,却又被段瑞龙一把按回原位:“这会儿知道疼了,打架时怎不怕疼啊?!”
他的口吻好似在训斥一个犯错的孩童。乔晓佳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她忍不住反驳:“你打架时能想到自己会受伤么?就跟谁多愿意受伤似的……”
段瑞龙一怔:“哟呵,还敢顶嘴?这瓶创伤膏我就未用过。”
乔晓佳依旧带着抵触的情绪,扭头看向窗外,可忍了一会儿,终是抢过创伤膏:“嘶……疼!你故意用力捏我是吧?我自己来……”
段瑞龙莞尔一笑,双手环胸坐在床边。乔晓佳则立刻起身,坐到铜镜边轻轻涂抹。
“你为何与丫鬟们动手?”
“我动手?也对,我抽了那丫鬟一耳光。”乔晓佳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了一声,“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确实是我先动手才激起民愤的,俗称:活该。”
段瑞龙双掌撑床,爽朗地大笑:“你当女人可惜了,这般好战应去战场。”
乔晓佳可无心说笑,她不了解这药膏是什么成份,但擦在淤青上倒是热热的很舒服:“既然你不用这药膏,就卖给我吧,药钱从工钱里扣。”
段瑞龙看向她大块小块的淤紫,挑唇浅笑,勾勾手指让她过来。乔晓佳捂着瓷瓶走过去,脚跟还未站稳便被一股大力拉倒在床,因姿势为趴式,她第一反应便是按住“烙印”的位置。
“自己把衣扣解开,我帮你涂后背的伤。”段瑞龙此刻的语气并无丝毫轻薄之意。
乔晓佳不由一怔,他怎么知道她浑身都是伤的?……
“不用了,我请吴嫂帮我涂就行了。”
段瑞龙难得关心一下旁人的死活,真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他不悦地仰起头:“又不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这般扭捏做甚?”
寡妇,寡妇!平常听到这种话也不觉得生气,但不是正赶上她为这事儿受了窝囊气了吗?
乔晓佳扭头瞪视他:“你要是女子我立刻就脱。”
“你人都在将军府了,我真不懂你那份矜持为那般?”
乔晓佳知道跟他解释不清,欲起身走人。
段瑞龙看她绷着脸,忽而来了兴致,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撩起她的衣衫。
她愤愤地转过身:“寡妇怎么了?你也太不把女人当回事了,我今天就带着墨无名离开将军府!”她边说边推开段瑞龙,“当我走出将军府的那一刻,再也不告诉别人我是寡妇!”
段瑞龙听得一头雾水,见她起身,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就在这拉扯之间,他顿感手背上落下几滴滚烫的水渍。他怔了怔,扳正乔晓佳的双肩,她眼中含着泪,倔强地不肯溢出眼眶。见状,他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旁人说三道四,受委屈了?”
“对不起,我不该拿大将军泄愤。”乔晓佳撇开头抽了抽气,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昨天遭人围打都没哭,今天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