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方见她回来，便问：“你要去采访宁老？”

笑柔说是，忽然心里一喜，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怎知他却淡淡地嗯了一声，说：“他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你可要注意行事。”

“你认识他？”

言方把记事本合上重新放回矮几上：“有过交集。”他站起来，说，“我今晚要去趟上海。”

“哦。”笑柔当即泄了气，看来言方并不打算给她点小提示或帮助，他出差一般要一两个礼拜，那时她早就得上交采访稿了。再说，她怎么就指望着他能帮上忙了呢？有想法的当时早就应该知道是异想天开。

她暗暗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上楼，坐在书桌前看着采访计划发呆，忽然手机闹铃把她叫清醒了，今晚还约了宵宵看电影。

可宵宵爽约了，笑柔在电影院外面的广场上等了她许久，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但宵宵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电影准备开映前她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遇上些事不来了，她声音有些沙哑，笑柔开始还一肚子的气，准备开骂，听见她好像在哭，气就泄掉了。

她往回走，忽然有人叫住她：“笑柔？”

回头看，是杜哲衍，她有些诧异在这儿见着他，微笑着说：“杜先生，这么巧？”

杜哲衍笑着走过来：“嗯，我在对面大厦见个客户，注意你在这儿站了很久，被放鸽子了？”

笑柔苦笑：“是啊，刚被放。”

杜哲衍看见她站在电影院的巨幅海报前，交握的双手还攥着两张票，于是问：“来看电影的吧？”

“是啊。”

杜哲衍扬起眉，试探着问她：“反正买了票，就别浪费了，你请我看？”他半说笑半认真的模样叫笑柔愣了愣，杜哲衍以为她在犹豫，“怎么，不舍得？”

笑柔连忙摇头，她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他忽然这么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进去吧，已经开映五分钟了。”

杜哲衍欣然跟着她进去，小小的一个放映厅里黑压压的已经坐得爆满，他们的位子又在中间，一边不停地说对不起一边穿过狭窄的通道，低头弯腰好不容易钻到自己的座位，杜哲衍坐下来就舒了一口气，低声对笑柔说：“好不容易进来了，没想到这么麻烦。”

“你应该很少来电影院吧？”他这样的身份，又颇有讲究的人，应该有属于个人的小型家庭影院。

“嗯。”杜哲衍淡淡地应着，手肘搭着扶手，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神情轻松，双眼直视大屏幕，唇上扬着轻微而淡的笑意，“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最后全场灯亮起他们俩还坐在椅子上，等周围的人先散去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走出电影院，门口的工作人员塞给他们一张宣传单。杜哲衍翻看了一眼递给笑柔：“你觉得怎样？”

“结局有点纳闷，周瑜大满贯啊。”

杜哲衍笑道：“那可不是，关羽放了曹操，可这里倒让周瑜成人之美了。”

笑柔叹了口气：“这里面倒是苦了孙尚香，好一个英姿飒爽不失温柔甜美的女人，倒贴给刘备，实在可惜。”

“或许是年龄差距，刘备毕竟那会儿都到知天命之年了。”

“这未必是个问题，要命的是政治婚姻不可能长久。”

“那你认为如果相爱，年龄大可不限制？”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年龄、阅历、心理变化这些都是互相影响的因素。”

杜哲衍发现笑柔有些发怔，好像被自己戗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好再说下去，于是拐了个弯返回正题：“你读过《三国》？”